狄尤冷冷地道,面若寒霜。她坐的笔直,手里的剑也从未离身。凌厉的眸子透着清冷的寒光,直直地落在七公子身上,令他不由一寒。
七公子回眸对上她的,报以歉然一笑。眼前这名紫衣女子并未在邀请之内,她身后还跟了两名翠衫丫鬟,虽是丫鬟打扮,想必也是身手不凡。
“狄姑姑说了我正想说的话,七公子,快说来听听铜雀楼的酒究竟有什么规矩吧!”佛垣迫不及待地说道,言下之意,若是铜雀楼的酒今天喝不成了,他不如早早离开邀南阳子回去痛饮。
“就是就是,莫非七公子一直推脱,实则铜雀楼只是徒有虚名吧!”人群中有人附和道。
“那就太令人失望了!”又有人附和,此人正是坐在白发老者身旁一直未说话的谭清明。他捋着长须,面色铁青,丝毫不遮掩来铜雀楼的真正目的。甚至,都有些按捺不住了。
七公子听着众人你一言他一语,他依旧神色沉稳。刺骨寒风扫过大堂,他喉咙一阵痒禁不住轻咳出声,宽大绣袍下交握的手掌此时已经分开握成拳,指甲掐进掌心,他暗暗运功,极力平复胸腔内勾起的一阵阵灼心的绞痛。
本就没有颜色的薄唇此时已经发白,背脊也是一阵发冷,那种深入骨髓的冷从脚底一直涌进头皮,叫人如坠冰窖。屋外月光失色,黑云笼罩。七公子心里一紧,今天正是阴历十五,毒发之时。当下立即凝神屏气,立在大堂之上一动不动,双手变拳为掌,绵绵内力从掌中传开跟随血液流至全身。
稍稍平复后,他才定声道:“铜雀楼的酒,其实也没有什么规矩,只是让诸位每人说一个故事。一个故事一碗酒,故事的精彩度决定你能喝到什么品质的酒!”他说的极轻松,放佛他只是平常酒馆里爱八卦的文弱书生,只是因为好奇江湖奇人异事,所以才如此设局故弄玄虚。
“我这里正好有一则故事,还请七公子听一听评一评!”
南阳子接着他的话道,神色飞转,心里已然有了一则故事。
“我也有我也有,昨日才从说书人那里听来的。七公子若是爱听故事,明日不妨让在下请你一同前去,那老头我可熟了!”
佛垣跟着说道,神采飞扬。似是遇到同道中人,面上掩饰不住兴奋。
其他人却并不着急说话,等着七公子的下文。众人心里明白,七公子想听的故事,只怕没有那么简单,至少不会是随便一个说书人就可以说的出来的故事。
半晌,只听七公子道:“我只要十年前阴历八月十五后近两年内江湖上发生的故事!”
轰!
众人心里一惊,纷纷将目光锁在他身上,眼前这文弱公子的一番话犹如一记利剑狠狠地刺入人门心口,令人猝不及防。
除却那惊恐之色,大堂内只有狄尤依旧面若冰霜不为所动,佛垣渡着步子手摇折扇正在脑中搜索最为奇特诡异的故事,也没在意大堂中陡然翻转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