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爸的情况你也知道,他有的时候几个月都不说一句话的,也认不出来说,像我们这样天天陪着的人,他都辨认不出来的。”
君彻对父亲的状态自然是了解的,他看着这个陌生的人,然后问道,“父亲,你还记得我母亲吗?”
君临瞪大眼睛,看向君彻。
君彻的母亲的名字,在君家,不是随便的人都能提及的。
哪怕是现在很嚣张的谭思思,都不敢随意的提及君彻母亲的名讳。
以前是因为她在君家的地位不可撼动,后来则是因为她过世之后,老爷子严令下来不让人提,久而久之,也就成为了一个规矩了。
君彻回来之后,也从未在众人面前提及过母亲,更别提在君伦面前了。
君彻也蹲下来,与君伦平视,一字一句的问道,“温柔,我的母亲叫温柔。”
“二哥……”君临想说什么。
君伦的视线却从远处收了回来,然后落在君彻的脸上。
那是一种怎样的转变……
好似风平浪静的海面,突然变成了巨浪滔天的海啸一样,他开始惊恐起来,然后大叫着。
可他口词不清,叫的也都是一些咿呀咿呀的语气助词。
看到这情况,君临急忙吩咐道,“快,药,拿药来!”
寻常照顾君伦的佣人急忙取了针剂过来递给君临,君临熟练又迅速的抓住了君伦的手,一针迅速扎了进去。
君伦浑身抽搐了一下,在短暂的十几秒之后,头往一边偏,整个人昏睡了过去。
见此情况,君临才舒了口气,抹了抹额头的汗水之后说道,“二哥,父亲今天身体很不适,得回去休息了。”
君彻慢慢的起身,冷眸的看着君临推着君伦进了房子。
他就站在那里,站在刚刚君伦嗮过的太阳下面,久久没有离开。
去一趟一号庄园,君彻一无所获,回来的路上,气压很低。
梁友棋汇报工作的时候,都是战战兢兢的。
“对了君少,杨医生今天打电话来询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君彻收回了落在外面的视线,淡淡的说道,“先过一阵吧。”
“可是杨医生在电话里说,你现在的情况很危险,如果不回去,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梁友棋又担心起来。
“还有几天就是我母亲的忌日了。”
梁友棋劝慰的话就这么止住,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那我跟杨医生解释一下。”
回到家,遥遥还跟往常一样,睡着了,而李心念则在客厅里坐着,似乎是在特意等他。
该来的总会来,君彻脱下外套之后,走了过去,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现在有时间了?”李心念开门见山的问道。
君彻点了点头,没有回避她的视线。
“今天我又接到了你律师的电话。”李心念目光如炬的看着他,生怕错过了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当初我跟她提过,离婚这件事情,我希望能跟你当面谈,现在见到了,那我们就谈谈吧,君彻,是什么原因让你跟我开口说离婚?”
君彻喝了一口水,并没有马上回答她的问题。
可他越是这么冷漠,就越让李心念难受,她努力控制自己不让自己哭出来,暗自掐着自己继续追问道,“是我做得不够好?还是你心里的人已经不再是我了?如果是后者,你尽管说出来,我不会再缠着你,给你自由好了。”
“我们还是下一次谈吧。”君彻忽然说道,声音无比的轻,但还是让李心念听了个真切。
“什么意思?”
“我累了。”君彻如是说道,“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了。”
“君彻,你这是在逃避吗?”李心念发觉自己完全看不懂这个男人了。
君彻起身,表情还是那么冷淡,“随便你怎么想,你觉得是逃避那就是逃避吧,总之我现在需要休息。”
李心念张着嘴巴,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君彻上楼去了。
也意味着这一次的谈判,没有任何结果,也没有任何意义。
这让李心念很挫败。
君彻努力的往上走着,一步,又一步。
每一步都是在咬紧牙关坚持,在踏上最后一级台阶之后,他终于用完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直接的摔倒在地。
脸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好在地上有地毯,不至于让他摔破相,但撞到了鼻子,没几秒钟,鼻血就顺着鼻子流淌下来。
君彻慢慢的翻身,强撑着坐起来靠在墙上,想抬手去拭去那些鼻血,可却发现再也用不上力气了……
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刚刚在客厅的时候,他原本是打算跟李心念好好谈一谈的,可当他发现自己快要抓不住杯子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再不能逗留,得赶紧离开才行。
所以他拒绝了跟李心念的对话,自然也看到了她眼底受伤的神色。
那一刻,君彻痛恨起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