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在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之后,得有多绝望啊?
如果没有超越常人的毅力,恐怕早就像那些女人一样,撑不住自杀了吧。
“难怪,难怪爷爷不让我查这件事情……”他忽然大笑起来,“所以这么多年,我才是那个被保护在象牙塔里的人,而所有的痛苦,都是她一个人在承受,我还那么的混蛋,在她怀孕的时候将她关了起来,误会她对楚狂歌旧情难忘,甚至用尽手段强迫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她那时候得多绝望啊?多绝望才会默默的承受了这些啊……我他妈就不是个男人,哈哈哈……”
“二少,你别太愧疚,当年……你也是被陷害的啊、”
“如果我当年不那么好玩图新鲜,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吗?会伤害到她吗?”
朝南再次沉默。
河西爵痛苦的抱着自己的头,整个人蜷缩在角落里,一下一下的撞着墙。
跟了河西爵这么久,朝南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他。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对谁来说,都是一种绝望吧。
他能理解,可眼下,不是在这里愧疚,朝南想了想,劝道,“二少,你心里难过,愧疚,我都懂,但是现在,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这样也没办法减少少奶奶承受的那些痛苦啊。”
河西爵闭上眼睛,黑暗中,脸上一片冰凉。
这是无人看见的冰凉,他拭去,才起身,“我去一趟医院。”
“去医院?”朝南有些不解。
“你先出去吧,帮我准备车子,半小时后出发。”
朝南虽然不太明白河西爵要做什么,但现在这样的他,总比方才的要好,所以便应允退了出去。
半小时后,河西爵站在了老爷子的病床前。
房间里的人都被河西爵撤走了,只有他与老爷子。
他看着消瘦了许多的爷爷,咚的一声跪在了他的病床前。
“爷爷,对不起。”这是河西爵从小到大,第一次认认真真的跟老爷子道歉。
小时候他很顽劣,做了很多错事,每每被老爷子教训的时候,他都不会承认错误。
有的时候老爷子下手重了,母亲秦雯就会找机会进来,按着他要他赶紧跟爷爷道歉,他也只是嘴上说说,可心里还是不服气的。
可现在,这三个字变得那么的沉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千言万语,似乎也只能汇集成这三个字。
河西爵看着爷爷,如果现在他是清醒的,恐怕会暴跳如雷,直接抡起东西打了过来吧?
河西爵多么希望他现在就能打自己,而不是这样躺着,没有一点点的反应。
“对不起,爷爷,让你失望了。”他艰难的开口,“我知道如果你现在醒着,肯定会阻止我这样做,但我不得不这样做,我曾对爷爷说过,苏慕烟是那个我想保护的人,就像爷爷保护我一样保护她,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想护她周全,所以,要辜负爷爷对我的期盼了。”
他重重的磕了三个头,然后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病房。
此时,江城冷得有些可怕。
明明才刚中秋之后,气温却一天比一天的低。
昨天还只是小雨,到今晚,有一些渺小的雪花轻飘飘的落下,落在地上瞬间就消失不见,仿佛从未来过这个世界上一般。
新闻媒体都在争相播放江城的初雪。
河西爵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灯火通明,心里却黑暗得好似见不到光一般。
朝南冒着雨夹雪从外面赶了回来,敲门进去,将东西递给了河西爵,脸上都是担心的神色,“二少,你真的要这么冒险吗?”
“这是唯一的办法。”他面色沉静的接过文件,打开来仔细的看了起来。
“可是这样做的后果,二少想过吗?”朝南根本就按耐不住心里的急躁。
河西爵抬眸扫了他一眼、
朝南心里一凛,不敢在说话。
河西爵将那份文件都一一的看完,这才看向在一旁待命的朝南,“我要离开江城三天,三天之后,一切按计划行动。”
朝南做着最后的挣扎,“二少,咱们不一定要这样玉石俱焚,说不定还有更好的办法呢?”
“我要的是斩草除根,这是最快又最有效的办法。”河西爵珉起嘴角,笑似刀锋,尖锐无比。
朝南见他心意已决,知道自己也劝说不了,也只能接受,“那……我去安排吧,二少,这三天,你需要人跟着吗?去哪里呢?”
“不用,我一个人就好。”
朝南大概是想到了他这三天可能要做什么,也没再说什么,只留下一句注意安全,便离开。
河西爵将那份文件收装好,放在了一个盒子里,里面还有一个U盘和几分其他文件,这些都是这阵子查到的有用的东西,他一并装在了一起,然后用胶布封好,写上了一个地址,三天后,这份东西将会出现在某个委员的桌子上。
至此,一切真相都会大白。
他沉了沉眸,冒着夜色,出了房间,去一个他不敢去,又想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