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自己的眼睛,仿佛无惧生死一样。女黑衣人更加是火冒三丈,浓烈杀意陡增,势要把这丫头折磨至死。
看着这一发狠辣的铁鞭夹带着呼呼风声,犹如毒蛇的尖牙摄人心魄。手无搏鸡之力的寻常少女如何抵挡得住这么恶毒的一击?
白鹿风想都不想,飞身就把蓝小萤拦在身后,双手金光大盛,大声一呼“金轮正体”,竟然徒手迎接荆棘,死死把铁鞭抓住。
“你是白痴吗?!”白鹿风严厉地苛责着身后的蓝小萤,“你知道这样很危险吗?!”
蓝小萤赌气地反驳道:“但你刚才被困住了不是吗?!”
“真受不了你!”白鹿风心中一软,倒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气不打一处来。
“哼!”蓝小萤也交叉着手,气哄哄地转过身去。
白鹿风生气着,蓝小萤也生气着,两人自然而然地斗气了起来;却差点忘记了,其实最生气的还不是他们——
“够了!”女黑衣人见二人根本没有把她放在眼内,顿时怒火中烧,大喝一声,沾满泥土的细手露出锋利的指甲。她绕过白鹿风,修长的五指蓄力紧绷,像鹰爪一样向着蓝小萤的后颈抓去。
这一爪蕴含着最阴最毒之力,若然吃下这狠辣一招,蓝小萤必死无疑。
白鹿风紧随女黑衣人的动作,放开一只抓着铁鞭手掌,刻不容缓地拦截着女黑衣人的去路。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用了多少力道,只是感觉到手心一热,温暖柔软。刚一接触,女黑衣人便瞬间倒飞出去,连着把荆棘铁鞭也收了回去,侧着身体,站的远远。
这一拦却把白鹿风自己的思绪也拦住了,霎时间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我也没用多少气劲啊?怎么就挡飞去这么远?!
白鹿风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看了看那满脸通红、羞怒不已的女黑衣人。
尽管黑衣人都戴着面罩,看不清楚表情,但白鹿风此刻却十分确定对方的真实心情。
他仿佛瞬间明白了什么,越想越是心惊肉跳,一时面红耳赤,汗珠从额头滚滚而落。
“我……这……啊,不是故……额……”他吞吞吐吐,不知如何澄清,煞是尴尬。
一直站在树干上看戏的持弓黑衣人,脸上也流过一丝不悦的神情。他从箭筒抽出几根箭矢搭在弦上,把弓身拉到极满。
“你这个小兔崽子,我要杀了你!”女黑衣人恼羞成怒,猛烈的气劲宣泄而出。荆棘长鞭发发生风,搅动起阵阵锋利的气流,鞭挞而来;同时树上也射来密集的箭雨,伴随着越发暗淡的黄昏,遮天蔽日地席卷而来。
蓝小萤大惊失色,即使她没有丝毫武学功底,但仍然能清楚地感受到死亡的威胁。
在这必死的攻势中,她感觉自己就像一条渺小飘摇的小船,一个小浪就足以把自己掀翻入海底。
生死根本就不曾在自己手中掌握过,却一直被玩弄在别人的手里——甚至是“死人”的手里。
她又回忆起死亡的恐惧,又想起了父母双亡的血腥场面……她双手不自觉地抱起头,蹲下来瑟瑟发抖,泪水不受控地从眼睛里决堤而下。
眼看这次是避无可避了。
她闭上索性眼睛,无助地等待着下一秒。
但她突然想起了什么。
抱着最后一丝期待,她猛地睁开眼,拼命回头寻找某样东西——某样她刚刚才开始相信着的东西。
对,就是这个背影。
这个她无比深信的背影。
金光炽烈地绽放着,从这个背影中爆发而出,照亮了方圆十多尺的范围。他立身在圆弧中,紧靠在她的身旁,比起远处的夕阳更加光亮夺目。
也让她重新找回,这一份珍贵的安全感。
她由衷地流露出激动的笑容。
“无外金池!”
少年坚定的声音回荡在少女的心中。
眼泪并没有停止,她反而任由它们流淌——
因为,这些泪水,已经不再是属于悲伤和恐惧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