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就缠着爷爷给我讲故事。
我爷爷是个特别会讲故事的人,说起话来滔滔不绝、绘声绘色,他讲的全都是当年做土夫子倒斗的那些惊险刺激的经历,关于嘴子岭黑毛毒尸的事,也是他讲给我听的。我总是沉浸在那些精彩的故事中无法自拔,每次听完故事,爷爷还会给我吃一种形状奇怪的糖,那种味道我至今还记得,酸酸甜甜的还带点苦味,这一切成为了我童年最大的乐趣。
我母亲也是一个有思想觉悟的人,她知道我经常去听爷爷讲那些关于倒斗的故事之后,狠狠地揍了我一顿,不但严禁我再去爷爷那里听故事,还跟爷爷大吵了一架。
可是她怎么阻止得了一个小孩的渴望和好奇呢,虽然爷爷不愿意违背我母亲的意思,但在我死缠烂打和苦苦哀求之下,偷偷继续给我讲故事。
由于时代的变迁,我长大之后虽没有成为一个土夫子,但心里还是异常向往。
其实我二伯当年得了爷爷的真传,继承了土夫子的衣钵,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后来成为了一个有思想觉悟的人,跨入了考古工作者的行列。
自从大伯和我父亲失踪后,我刘家也就剩下二伯这个唯一的长辈了,我经常受到他的照顾,开这间小店的启动资金也是他赞助的,所以我和他的关系很亲密。第二天,我便带着死鱼脸就来到了市研究所找二伯。
刚刚走到大门口,从里面出来一个人,直接与我撞了个满怀,不知道什么液体,洒了我一身。
我骂道:“没张眼睛啊!”
撞我的是个年轻女孩,瓜子脸,扎个马尾辫,上身穿件白色体恤,下身牛仔裤黑色越野运动鞋。
原来是个美女,我有点后悔刚刚看都不看清楚就骂人。那马尾辫美女端着一杯只剩下一半的咖啡,从兜里掏出一包餐巾纸递给了我,就急匆匆的走了。
我回头看了两眼,心想,难道研究所来了新人?待会找康胖子打听打听,说不定老子今天撞桃花运了。
我扯出一张餐巾纸,边擦身上的咖啡水渍,边进了研究所,径直往二伯的办公室走去。
“嘘——嘘!”
突然听见奇怪的声音,我四处看了看,就瞧见厕所门口探出来一个硕大的头,是康胖子。
“康胖子,你又在出什么花样?”
康胖子朝我勾勾手,我刚走过去,就听他说:“快,手里的纸给我!”
我往门里一瞧,靠,这家伙居然撅着个光屁股,趴在门口,这死胖子还是那么不靠谱,上厕所都不带纸的。
将手里的纸递给他,说:“幸亏遇到我,不然你屁股上的屎干了都没人来救你。”
康胖子白了我一眼,一把夺过纸,溜回了厕所间,不出一会,又人模狗样的出来了。
“我说小刘,又来所里找你二伯啊?”
“去你妹,什么小刘,老子跟你一样大。”我推了他一把,继续道:“我二伯出差回来了吗?”
“上午才回来的,在办公室呢。”
我哦了一声,然后想起门口的那个美女,便问道:“你们所里来了新人吗?”
康胖子摇了摇头。
奇怪了,难道是走错门的,我懒得耽误时间,便跟康胖子说先走了,于是带着死鱼脸径直往二伯办公室走去。
一到二伯办公室,他就热情的招呼我们坐,问道:“小飞,你怎么来了,找我有事吗?”
我指着死鱼脸说:“二伯,这个是老八爷介绍来的。”
二伯哦了一声,盯着死鱼脸看了一会,道:“老八叔以前关照过我,有什么事我一定尽力帮忙。”
死鱼脸掏出那块金帛,递了过去,说:“想请你看看这个。”
他接过金帛一看,立马脸色变了,皱起眉头,道:“这……这好像是一块地图!”
我明显很吃惊:“有没有搞错?”
二伯找来放大镜,对着那块金帛照了又照,搬出了一大堆书籍,翻了又翻,最后不知道给什么人打了个电话,细声细语的也不知道聊了些什么,终于破解了那金帛上的信息。
二伯兴奋得手都发抖了,对我们说:“这可是好东西啊,是一副西周古墓地图。”
说完,他起身握着死鱼脸的手说:“感谢你为研究所奉献了这个好东西,我一定上报所里,给你嘉奖!”
我一听这话怎么不对劲,明明是来询问的,怎么变成奉献了,二伯在打什么主意?
死鱼脸冷冷地说:“我只是来咨询的。”
二伯哦了一声,便问:“小哥怎么称呼?”
“陈英杰。”
“陈先生,这金帛你卖吗,多少钱,开个价。”
“不卖。”
二伯皱了皱眉头,示意我把办公室的门关好,坐在一张旋转靠椅上,点了支烟,说:“这世上能破解这地图的,恐怕不超过十个,要不咱们合作,把这个斗倒了。”
从二伯嘴里说出这样的话,太让我吃惊了,他明明是个考古工作者,竟然知法犯法,要去倒斗。而且这块金帛本就属于不合法的东西,如果二伯硬要把它收上充公,只要打个110就能办到,他竟然破天荒提出要合作倒斗,我完全猜不透他心里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