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朝管道里探进半个身子,凶狠地瞪着成家栋。成家栋捡起身旁能摸到的硬物砸了过去,没有砸中,石子叮叮当当地滚落到管道另一端去,过了很久才听到落地的声音。
陈国勇三人组马上也开始反击,他们捡起石子往管道里砸,用木块使劲敲打管道,制造噪音,想要把成家栋赶出来。成家栋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意外占到了优势,管道是倾斜往上走的,石子在砸到成家栋之前就撞上管壁又蹦蹦跳跳着滚回去,而管道壁很厚,他们敲击了一会儿后就发现手心震麻了,只得作罢。
越往深处爬管道里越闷热,光线也越来越少,成家栋开始担心自己会爬到什么地方,但肯定不能回头,他们肯定会守在出口。成家栋想最好是找到一个管道的支路,在那里多一会儿,等陈国勇他们不耐烦离开了再出来。
成家栋刚这么想,身后的管道里传来隐隐约约的脚步声和程文华不满的抱怨。成家栋心里一惊,回过头去,程文华削瘦的身影正投映在管道的拐弯处。成家栋急忙加快爬行的速度,没过一会儿,他就听到程文华大喊:“他在这!”然后用力敲击管壁,成家栋肯定在管道外面的陈国勇和成风听到信号一定会赶过来的。
成家栋刚刚才稍稍松懈的心立刻又提到嗓子眼了。他不顾手掌和膝盖被管壁里的凸起硌得疼痛,不顾一切地沿着管壁往前爬,身后的程文华也毫不松懈地追赶着。
鼻子上被陈国勇打了一拳还在隐隐作痛,血液的腥味渗进嘴唇里,汗水湿透了衣服,成家栋喘着粗气,脸在发烫,汗水流进眼睛里辣的难受,成家栋抹了一下又不停歇地往前爬。眼睛已经逐渐适应了管道里的黑暗,偶尔会有野猫被成家栋惊动,尖叫一声飞从冲向成家栋,从成家栋身边窜过去,散发着臭味的毛发从脸上擦过,恶心的让他差点吐出来。身后的程文华也吓得大叫了一声。
管道里逐渐只剩下手脚摩擦管壁以及沉重的喘气声。成家栋拐进了另外一条狭窄的支路,他感觉有凉风吹进来,说不准是出口。程文华爬的很慢,成家栋估计他已经没有力气了,兴奋立刻席卷全身。他立马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果然不出所料,管道远处出现了亮光,成家栋欣喜若狂地加速爬过去。忽然,一个影子遮住了洞口的光亮,成家栋大吃一惊,心想陈国勇这么快就追来了。成家栋急忙刹住了,眼睛紧盯着洞口,手四下里摸索石块,随时提防陈国勇的那张胖脸从洞口探进来。他回头望了一眼,程文华还没有追上来,说不准这时候倒回去还来得及。
但是洞口的人影并没有进来,人影晃荡了一会儿便离开了,脚步声转眼间就消失了。
成家栋原地观察了一会儿,担心是陈国勇设下的陷阱,等了好一会儿,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陈国勇才不会有这样的耐心跟他耗,要是知道成家栋在这里,直接冲进来抓住他拳打脚踢一顿才是常态。
成家栋确信刚刚经过洞口的不是陈国勇,这种地方平常不会有人来,成家栋选择跑到这里也是想吓吓陈国勇,陈国勇一向胆小,这么荒凉的地方成家栋料想他不会追来,谁知道今天他占着有两个跟班陪着居然追了过来。
如果不是陈国勇,那刚刚会是谁?
说不准是比较大的野猫野狗,自己看错了。
成家栋没时间想这些,他回过头看了一眼,程文华还是没有追上来,于是便爬出了洞口,一阵自下而上的风差点没有把成家栋吹倒。洞口外面是一条架在半空中的铁桥,粗大的管道从铁桥下面穿过。成家栋往桥下一看,吓得腿都软了。铁桥距离地面有十几米高,下面黑乎乎布满管道和铁桶,头顶上遥远的铁片屋顶破了个洞,光线正是从缺口里射进来的。
铁桥两边的栏杆残破不堪,轻轻一碰就可能折断,铁桥两边是黑洞洞的门,陈国勇和成风没有追上来。成家栋大口呼吸着冰凉的空气,过了一会儿,洞口里还没有传来程文华的动静。
成家栋朝洞口里“嘿!”了一声,声音沿着管道一直传了很远,回应他的是一阵动物的低吼。成家栋一个激灵,立刻跳回管道里,沿着原路赶回去,沿途收集较大的石块塞进口袋里。
工厂里到处都有野猫野狗,现在是冬天,这些野物很多找不到东西吃已经饿了很久了,猫吃老鼠,狗吃猫,实在饿得慌了还狗咬狗!程文华刚才看上去就快不行了,要是碰到饥肠辘辘的狗,非把他生吃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