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没有失望,也没有哀伤,只是有点失落的她突然眼珠一转,顽皮眨了眨眼,盯着秦楼,笑的就跟奸诈的小母狐狸似,眼巴巴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安排我啊?是让我给你暖床么?”
秦楼哑然,神色怪异道:“本来应该是如此。不过,我又改了主意。等我帮你取了瑶池水镜,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随你自由。当然,如果你自己有办法的话,现在你就可以走。放心,我会让人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本该恨他的她眼底似闪过一丝黯然,却也并没有多少感伤,只不过,隐约中,似乎有点点心痛,是如此剧烈,剧烈到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强的她眼睛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发酸,却还是倔强的没有让泪水流出眼眶。性子坚韧的她只是抓着他的手,眼中有些微祈求,看着他顽皮笑道:“秦楼,陪我堆一次雪人,好不好?”
生性桀骜被危园六脉弟子暗中畏言冷血剑寒心似铁的他眉头微皱,片刻却是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觉的幼稚,没有拒绝。
她笑了。似乎又回到孩提时代,拉着他的手,和他一起欢快的堆起雪人。
一身浩然正气九诀同修的他也没有随手一挥,一蹴而就出十七八个雪罗汉,就那样陪着她滚雪球,用“独钓寒江”替雪人塑形,用手给雪人捏鼻子,用“龙文”神匕给雪人削轮廓,雕眼睛,刻嘴巴……
她突然发现,他的左手如玉,莹润有光,竟似比右手更灵活。她有些出神,看着他专心给雪人刻衣服,雕眉毛,情不自禁的,她伸出手好奇摸向他眉心那道玄异雷纹,真像第三只眼睛呢。
秦楼却眉头一皱,瞪了她一眼,无奈道:“好了。”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做了个鬼脸,缩回手。
往后退了退,用欣赏的眼光,三个惟妙惟肖俨然可称得上艺术品的雪人就活灵活现在漫天风雪中,等人高,等虎高。一男一女两个雪人前面,趴着一头很是威风凛凛的庞然白虎,栩栩如生。虽然,真正的紫韵邪虎正趴在旁边,虎目微闭,昏昏欲睡,慵懒的很。
但这,却是在她的软磨硬泡苦苦哀求下,他才有些不情愿雕刻出来的。可称得上完美。原来,他还有这样神奇的本事。
如果说,还有一点源于自私的缺憾的话,那就是两个雪人,没能牵着手。
不过,看着站在一起几乎贴到一起的两个雪人,她还是心满意足的笑了。
虽然,她有些奇怪,他为什么能刻出瑶池水镜后自己的容颜。比《洛神出水图》中更真实也更美的杨洛神。
然后,就见她指着左边的雪人笑道:“一个秦楼。”指着旁边的雪人笑道:“一个杨玉环。”
没有盖棺却有定论:“一个人屠,一个祸水,嘿嘿,都该下地狱。”
秦楼眉头微皱,看了眼有些无聊的女子,却终究没有出言反对。只是抬头看了眼天色,阴云密布,小雪依旧缤纷。不过,杨玉环?倒是很好听的名字,至少比杨若华杨洛神好听多了。
闺名正是杨玉环的她痴痴瞧着雪人半晌,忽然叹了口气,转过头,却调皮眨了眨眼,看着秦楼笑道:“好了,我们走吧。你不是还要去龙池么?我饿了。”
秦楼一窒,一时竟无语,只是看了眼雪人。
却见生而玲珑心窍的她咬了咬嘴唇,可怜兮兮道:“不要挥手,就让他们在那里自然融化好不好?”
秦楼眉头一皱,眨了眨眼,深吸口气,又暗叹口气,终究还是没有随手一挥,令雪人化成雪泥,只是望了眼风雪隐约的长路尽头,点了点头,转身往龙池而行。
很有些小小窃喜和满心迷惘的她恋恋不舍最后看了眼雪人,忽然嘴角一勾,露出两个小小酒窝,格外动人。随即,很自觉的,心底不断对自己说着“不要哭不要哭”的她抱起被冷落了半个时辰之久的古琴小环,红着眼睛死死咬着嘴唇费力爬到紫虎背上,满心欢喜紧紧跟在那一袭大红锦袍之上绣着凤舞九天的男子身后。
能和他一起堆雪人,应该满足了,不是么?哪怕雪人不是他,也不是真的自己,至少,融化的时候却可以不分你我,不是么?
落雪,无声……
良久,就在两人一虎渐渐消失在风雪之中,如鬼似魅,一对年轻男女出现在离雪人七尺处。
青年背剑,少女持箫。一名玄玉,一名昂霞。
剑以狼骨作剑鞘,有名,拂雪。
箫以云锦作箫袋,有名,大圣遗音。
称的上剑眉星目的青年注视着栩栩如生的雪人,片刻,转头看了眼身边少女,苦笑摇头道:“还是你来吧。我下不了手。少主说过,最是狠毒女人心,我觉的很有道理,你以为呢?”
少女充耳不闻,只是神色古怪凝望着神情并茂的雪人,莫名叹了口气道:“她真的很美。与少主很配。可惜……我只劈活人。”
青年哭笑不得,无语道:“那怎么办?少主……”
少女一个白眼,不加掩饰的鄙夷,转身离去,声音懒散道:“刚才我被雪花迷了眼睛,什么都没看到。”
“这也可以?”
青年顿时愕然,差点吐血,不由暗骂一声,又看了眼栩栩如生实在狠不下心的冰雕雪人,嘿嘿一笑,点了点头道:“不错不错,这该死的雪,尽迷人眼。我也眼瞎哦,小昂昂,来,帮哥吹吹。”
她,左手握箫,腰佩辰刀,少主亲赐“昂霞”二字的少女,秀眉微蹙,转手就是一刀,不死不休,沧海横流!
“我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