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我从一片黑暗中醒来,满口恶心地吐了几口水后,只觉得身下一片冰凉,呼吸间带着一股泥土的气息。我挣扎想着要起来却牵动到背部的淤伤,顿时疼得龇牙咧嘴的,只好再躺下来,平缓一下呼吸。
夜色下四周一片寂静,可我脑里一片混沌,鼻腔也被江水灌的火辣辣的疼。我搓了搓双眼打起精神,努力回忆起在龙船上的事情。先是我和谢大炮一块呛调,然后龙船不知道为什么在江水中翻转起来,我转头去看谢大炮大概是被倒下的桌子砸到后背,失手落到了鳌江里,索性命大没被桌椅当场砸死,又被江水冲到了岸边,真是大难不死。只是这谢大炮,也不知道龙船失事后他怎么样。
想到这里我顺手摸了把口袋。裤子虽然湿漉漉的,还好今天穿的运动服,裤兜上拉着拉链,钱包手机一样都没被江水冲走。我翻出手机一看黑屏了,又捏了捏Home键和开机键见没反应,看来是被江水泡过成了一块废铁。
我愤愤地把手机揣回兜里,仰面躺在地上,心想这黑灯瞎火的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该如何是好啊。我正左顾右盼思索着,忽然看见江上漂来一处光亮,好像有什么异物在黑暗的江面上闪着光。
我小心地侧了侧身子,换个了舒服的姿势往江面上瞅。黑暗中有一盏灯火,被江风吹得幽幽地打着闪,顺水漂流而下。我按捺住心里的紧张和疑惑,静静伏在满是土腥味的地上,大气都不敢喘。那盏灯火晃晃悠悠地从岸边树木的枝杈中露出点点星火来,只听“咚”的一声好像撞上了什么东西,在离我不远的岸边停下来。
惊恐和好奇让我忘记了疼痛,江水泡湿了衣服阴冷阴冷地贴得我全身发麻。过了不久,那种奇怪的麻痒从背脊又一路爬上了我的头皮。我深吸了一口气,匍匐着向那盏灯火爬去,又拨开了齐膝高的几棵杂草,悄悄探出头。
眼前一团火光正盛,正是顺着江水漂了半响,撞在岸边停下的东西。那“咚”的一声想必也是灯火下的子船撞在岸边发出的,看来是鳌江上那一场事故,把捆扎在一块儿的子母船松了绑。就是不知道那母船到哪去了,为何子船孤零零的漂到了这里。我转念又一想,这是警察该办的事,当务之急是先看看船上有没有人,好歹找那么几个人聚在一起,看看能不能报警还是大家努力把船再划回去。想罢了,我忍着背上的疼痛,伸手把住靠岸一边的船帮,抬腿翻进了船舱。
子船本就是母船两边的挂靠,好像鲜花拿绿叶的衬托一样,始终算个装饰,所以船舱内并不大,四周居然全是点燃的“长命灯”。这“长命灯”不是古代帝王陵寝里“长明灯”,而是一种昼夜燃点,祈求福寿的灯。我一看船上居然掌了灯,料想船上肯定有人,心里很是欣喜,也忘了身上的疼痛,抬腿在船上找起来。
鳌江上那一场莫名其妙事故,让一颗被马列主义染红了心的少年早已发生了变节。自从登上了子船我别说张嘴喊,连大气都没喘上一口。平日里自诩为无神论者的我,现在开始疑神疑鬼,在船舱中摸索了半天,突然看见前方躺着一个人影。
我先是心里一惊,又强行镇定下来,在远处细细看看半天,那人影黑脸黑胳膊的,体态健硕,脚下是一双熟悉的乔丹球鞋。我越看越像谢大炮,激动得跑上前去。
等我走近一瞧,那人影的确是谢大炮,只是四仰八叉地躺着船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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