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云楚涯一直觉得她治个头脑发热的小病估计瞎猫碰上死耗子还行,可治疗这种需要精心娇养的外伤,还是专业人士来才好。
“不行,我得去把胡太医请来。”云楚涯用实际行动表明他对沧笙的不信任。这可是阿季的手,又不是猪蹄子,怎么能给她胡乱摆弄。
冷季见沧笙黑着脸,不悦地直冒冷气,赶紧对云楚涯说道:“府上请来看诊的郎中就是胡太医的亲传弟子,他治疗外伤的本事比起胡太医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既然他都确诊了,胡太医来了也是同样的结果。”
“放心,沧笙的医术很好哒。”冷季拍着胸脯保证,“她说能复原就一定能复原。我要是不相信她有真本事,现在应该是抱着酒坛子喝得酩酊大醉。你们看我,听到噩耗有半分伤心吗?没有吧。”
江雅探究地打量沧笙两眼,见她拿着银针动作熟稔地扎在冷季手臂上,身上一股娴静沉稳地大气萦绕,不像是门外汉,估计还真如冷季所说,有几分本事。
他对云楚涯使个眼色,让他别毛毛躁躁地上蹿下跳。两人联袂走到一旁的茶几前坐下,侍女恭敬地奉上热茶。
江雅坐在绣墩上,一身勋贵世家蕴养出的矜贵淡雅气质彰显无遗。他不急不躁,只静静坐在一边,冷眼瞧着。
云楚涯却是坐不住,屁股刚在凳子上挨了一下,人就跑过去围着冷季转悠。瞧着沧笙将阿季的手臂扎满银针,他紧张兮兮地低声问道:“扎这么多针,会不会扎死人啊?”
反正他是不相信沧笙是有真本事,
沧笙气得像只小青蛙,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很想也给他来一针。这家伙总是她的拆台,还把她贬得一文不值。
云楚涯那双如宝石般漆黑闪亮的眼睛不停转啊转,见左边五步开外站着伺候茶水的丫鬟。丫鬟离得近,怕说悄悄话被她听去。便转到右边,凑到沧笙耳边,声音如蚊蝇,“万一阿季被你医死了,你应该可以给他招魂还阳吧?”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质疑能力,沧笙脾气再好也发怒了。更何况她本来还不是个好脾气的,利落的伸腿,一脚将像苍蝇一样围着转悠的他给踹到门外去!
“啊啊啊——我的脸!”
沧笙被他的惨叫惊得远目眺望一眼,见他运气不好,正巧脸着地,心虚地撇开眼。
“噗——”
看到这一幕,正在喝茶的江雅直接了喷了丫鬟一脸,“咳咳咳……”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有女孩子不买楚涯的帐。
要知道,凭楚涯的尊贵身份和俊逸长相,不知道迷倒了多少深闺少妇、良家少女。大黎的世家贵女更是前仆后继地想要嫁作郡王妃!
“哎哟!你个没良心的臭丫头,不知道打人不打脸啊!”云楚涯捂着脸,怒气腾腾地冲进来。
江雅心里一跳,虽然楚涯平时看着随性好说话,其实骨子里最是高傲。他本是长公主和云国公的嫡子,因长公主救驾遇刺身亡,圣上感念长公主的舍命相救之恩,便封了长公主唯一的嫡子为郡王,自小便被抱紧宫中养在太后膝下。
长公主与圣上一母同胞,皆是太后嫡出。太后心疼女儿早逝,就极其疼爱亲自抚养的外孙。
因是太后亲自抚养,又有长公主舍命救驾之恩,他在圣上心目中分量极重。
圣上看中的人,自然是满朝文武巴结讨好的对象。
换句话说,就是冷府的武阳侯都不敢说他一句重话。然而,这样矜娇贵重的人,今儿竟然在武阳侯府里被一个女人给踹了?!
江雅幸灾乐祸地睨了那个胆大包天的女人一眼,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当个看戏的美男子。
以楚涯的性格,怒气了,应该会动手打女人吧……话说,待会儿要是真打起来,自己要不要展现一下绅士风度去拉个架什么的?
事实上……
江雅想多了。
他认识的那个风流随性又桀骜霸道的小郡王在宋沧笙面前就是个怕鬼的胆小鬼!
嘤嘤嘤,人家身怀异术,一言不合就招鬼来吓人。云楚涯他哪敢跟她耍脾气。只见他恶狠狠地瞪着沧笙,语气幽怨地道,“我就是凭着这张脸才在女人堆里无往不利。现在好了,毁容了,肯定没有女子再看我一眼,你要怎么赔我!?”
沧笙无视他的嬉笑怒骂,快速给冷季抹上自制的上等伤药,心灵手巧地给他重新包扎好,这才分神看向云楚涯,见他脸上被木柱头撞出一条两指宽的淤青,淤青的位置正好在脸上的正中央,看着就引人发笑。
她很不厚道地‘噗嗤’一下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