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外面长衫,跪在地上。李爽定睛观瞧,只见这波真定人约摸着有一百二三十人,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李爽再看看这个主动任罚的人,年纪与自己相仿,一身生员打扮,瘦弱的似乎一阵风就能吹倒。李爽刚才也注意到了此人,冲在前面,呐喊的气势汹汹。
李爽说道:“你姓甚名谁。”
“学生梁何冲。”
“你可想好了?”
“学生想好了。”
李爽一挥手,身后闪出两个大汉,将梁何冲摁倒,又有两个大汉早准备好了板子,高高举起“啪”的一声落在梁何冲屁股上,打的梁何冲痛彻骨髓,这人倒也硬气,一声不吭强忍着。一连打了十几下,梁何冲再也忍受不住,一声呻吟晕了过去,两个行刑的大汉不敢再打,立在一旁等候李爽发落。
此时人群中响起一个孩童啼哭声,一个老妪手拉着一个三岁大小的孩子挤出人群,一下子扑在梁何冲身上,跪着对李爽哭求道:“老妇人求公子开恩!饶过我儿姓名!老妇愿替小儿承担剩下的责罚!”
李爽走上前去,轻轻搀扶起老妇,说道:“我非是要他姓名,只是无规矩不成方圆,如今兵祸连绵,倘若都像这般冲突闹事,我这一地百姓如何自处,刚刚有点希望的家园如何守护的住?”
那老妇痛哭流涕,一劲儿磕头求饶,说道:“公子仁义!老妇愿带着他走!恳请公子留下我那孙儿!天寒地冻、缺衣少食,这孩子怕是熬不过去啊……”说着又放声大哭。
听着祖孙两人的哭声,李爽心下不忍,说道:“罢了,老人家起来吧,余下的板子且先记下,日后身子养好了,再行处罚。”说着让人架起梁何冲,带着真定难民入城去了。
一旁的其他难民一时炸了锅,这种情况下,入了城就等于活了命,当下又有两个领头人出来,甘受惩罚。李爽便命人将这两人带到一旁用刑,却暗中嘱咐板子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这些人都是将来的主要劳动力,打坏了太浪费,既然此时能够站出来,说明心中已服气,没必要打的那么狠了。虽说李爽有交代,行刑的大汉却恼怒他们挤垮粥棚,好好的面粥撒了一地,糟践了许多粮食,因此头几下下手毫不留情,打的也是痛苦万分。这边打的哀嚎着,那边吓的一波人不敢领罚,起身跑了。等这两波人也进了城,城下就只剩五百个东边逃难而来的百姓,这几个带头的吵闹不休,一开始几个人想要找几个人代替,生死关头谁也不肯平白送死,后来见有些人走了,便又分成了逃走派和受罚派,受罚派又统一不了思想,吵的没完没了。
李爽逐渐失去耐心,刚打算回城,只听一声娇叱:“你们几个还亏得算是大男人,区区五十大板便将你等吓住了,我虽女流之辈,甘愿受罚,求公子将我老母亲和幼弟放进城中!”这一声如同穿云裂石,声音清脆高昂,李爽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拉着一个老妇和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从人群中挤出来,跪倒在李爽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