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冈,交由宗教裁判所审判。”
“她们根本就没有罪啊!爱德华暂且不论,小早川小姐与飞鸟君不就只是普通的女孩子而已吗!?”
神父激昂的声音再度传入耳中。仿佛是在为自己辩白一样,他正拼尽全力,代替不在场的我们主张着无罪。
您能这么说我很高兴,很高兴是很高兴……
“这个白痴啊。”
听到旁边爱德华的轻声感叹,我不禁也伸手捂住了脸。
“咦?哎?”
飞鸟似乎还没搞清楚情况的样子。
“……神父,你为什么会知道我们新的目标是那两人呢?我应该完全没有向你透露过任务内容才对。”
“…………啊!!”
神父的惊呼与飞鸟的声音几乎完全重合。
不管格里高利之剑再怎么笃定,只要神父矢口否认,状况证据再多,他们也不可能直接在教堂里大肆搜索——再怎么丧心病狂,总要对自己信仰的宗教有点敬畏的吧?而且如果神父所说的“自己有点门路”属实,那么只不过区区一个下位小队的这几人,就更不可能明目张胆地扫教廷高官子弟的面子了。
然而,神父自己说漏了嘴的话,那就彻底没救了。
“小早川小姐,趁现在逃走吧。”
爱德华悄悄凑近,在我耳边低语着。
耳边感受到的气息令我浑身一颤,仿佛爬行动物的舌头舔过耳朵一样的感觉,立刻激起了身体的应激反应,全身从上到下泛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不,不过……生理上的排斥感先放在一边,这家伙说的确实有道理。
真等到他们发现我们就晚了,到时候恐怕连神父都要背上“窝藏异端”之类的罪名。还不如趁现在赶快溜掉,于我们,于神父,都有益无害。
于是我向飞鸟使了个眼色,飞鸟也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三人转过身,刚要小心翼翼迈开脚步的时候——
“小早川姬乃!听到了吗!?”
薄薄的木门根本无法阻挡的高亢声音,清晰地传到了教堂之外。我不禁停下了脚步。
“我知道你们就躲在附近,现在就到教堂里来!否则我无法保证人质的安全!”
“唉……”我不禁重重叹了口气,“运气差的时候果然怎么都逃不掉啊。”
“小早川小姐?您想做什么?”
“大概跟你想象中的没什么差别吧。”
我无奈地转过身,将手按在了门上。
“您疯了吗?就为了那个不怎么熟的神父?滥好人也要有个限度吧,就这么走掉他们不可能把自己人怎么样的啊!”
看来爱德华也并没有完全把握状况呢。
“飞鸟君你也劝劝她,你不是要保护……飞鸟君?”
呆立在原地,一脸苦涩的飞鸟,令爱德华愣住了。
“飞鸟已经做得够好了,剩下的就交给我吧。谈判专家登场的时候到啦。”
我故作轻松地安慰了她一下。
“姬乃……不管发生什么,我绝对不会让姬乃受一点伤的。”
“谢谢啦,不过比起我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总是一个人乱来,你受伤的可能性可比我大多了呢。”
“姬乃……”
我冲飞鸟笑了笑。在因为紧张而心跳急剧加快的现在,做这些已经是极限了。
“爱德华,你搞错了一件事。”
“什,什么?”
“他们手里的‘人质’,指的恐怕不是神父先生啊。”
“小早川——”
就在这时,等候多时的格里高利之剑开始了第二次喊话。
对邀约置之不理可不是淑女的作风呢。于是我手上用力,猛地推开了门。
“叫什么叫!声音那么大不会吵到邻居吗!?早听到啦,给我安静点!”
在教堂里略显昏暗的照明下,五个黑袍人影的眼神,齐刷刷地指向了我。
“姬,姬乃刚才的声音好像更大一些吧……”
“啰嗦!”
啊……真不愧是黑暗组织的杀手们,即便是这么远的距离也能感受到眼神中的压力。原本就有些虚弱的身体,在这充满威胁的视线刺激下似乎更加使不上力了。然而,胸腔中的心脏虽然跳动加快,却依旧有力而规律地向我的全身输送着力量。
妈妈……
我不会输给这些人的。我要从这些人手中保护自己,同时也保护我珍视的一切。
我努力令昏昏沉沉的脑子打起精神,带着飞鸟与无关紧要的路人A一起,昂首阔步地走到了圣坛之前,与格里高利之剑遥遥对峙。
“小早川姬乃小姐以及神代飞鸟小姐,我是格里高利之剑第二十小队队长帕尔杜斯,您二人现在暂被宗教裁判所确认为第三类异端,请与我们一起前往梵蒂冈接受审判。后面的爱德华·汉密尔顿也请放弃抵抗束手就擒。你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还真是彬彬有礼啊。
我伸手止住了后面想说些什么的爱德华。
“后面这个看起来就很邪恶的男人可以给你们,能不能放我们两个一马呢?”
“小早川小姐,这再怎么说也太过分了吧?”
爱德华虽然嘴上轻松地回应,却暗暗后退了一步。
真是简单易懂。
“抱歉,我们的最优先任务是带回二位,那个死灵法师并不是那么重要。”
“这边就更过分了啊……”
啧。我保持着微笑不变,暗暗咋舌。爱德华那家伙说实话怎样都好,不过看样子壁虎断尾战术是行不通了呢。
“那就不好意思,我们可没有必要配合你们无聊的审判游戏。”
“…………”
帕尔杜斯轻轻叹了口气。
原本给人的印象还是锐利的箭矢一样的女人,这一叹气之下似乎多了几分柔和。
“我也不想对二位动粗,所以请允许我使用一点点‘卑鄙手段’。”
说着,帕尔杜斯扯动了手握着的绳子。
绳子另一头的人影,从她身后“滚”到了前方。
双手双脚被分别捆住,凄惨地倒在地上的,正是我的父亲——小早川正宪。
“帕尔杜斯!!你们竟然使用人质?这太卑鄙——呜呜呜……”
“神父先生,不好意思能不能请你安静点呢?”
神父在看到正宪先生的一瞬间,便对格里高利之剑提出了异议,然而穆兹立刻绕到他身后,将他反剪双手捂住嘴巴。任凭神父再怎么挣扎,也根本无法甩掉比自己还要矮小的穆兹。
果然吗……果然发展成这最坏的情况了啊。
神父跟格里高利之剑并不是一路,有良心的他,并没有办法阻止他们抬出人质来。
不过从状况上看,人质列表里似乎并没有小步和清美。两人平安无事的话,这或许可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如果人质多于一个,以现在人手不足的情况,那真的几乎无法可施了。
尽管如此,状况也并没有好到哪去。人质可是一旦亮出来就能令我们处于绝对被动的底牌。
能做到吗?在这样的局面下找到胜机?
……不是能不能,而是必须去做。
我悄悄握住了身后飞鸟伸来的手。手心温热,充满力量,却感到些许潮湿。
什么嘛,飞鸟也在紧张啊。
不知为何,发觉这一点之后,我竟微微笑了起来。
是啊,我不是孤单一人。大家齐心协力的话,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蠢货,跳出来做什么,默不作声地跑掉不就是了,白痴吗?”
嗯,在这种感动时候,总会有令人火大的熟悉声音打岔的。
我将目光投向了声音的主人——成为了人质,被明晃晃的刀剑指着,却依然尖酸刻薄的我的父亲。
“被抓住之后不成样子地躺在地上,还有脸说出这种话,不是脸皮太厚就是人太蠢了吧。”
目光在一瞬间交汇了。
爸爸的眼神与他的语言完全不同,带着十足的担忧与关切。
真是的,这种时候也想尽办法让我动摇吗?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不过父女之间的交流只需要一个眼神就够了。
不知道能否成功,但是一定要先救出爸爸才行。否则,敌人手中持有人质,我们根本无法与之交涉。
我将目光抬高,重新盯住了帕尔杜斯,同时暗暗握紧拳头。
就让你们见识见识,小早川家的真本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