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2 决意

不清楚吧。

    “景秀，你怎么看？”

    正宪先生并未直接发表意见，而是转而询问景秀先生。

    景秀先生微微弯下身子，恭敬地回答：“我对格里高利之剑的了解并不深入，从仅有的接触看来，的确是有这样的倾向。况且这次来到这里的只不过是一个下位小队，仅仅是追捕目标就焦头烂额了，应该不会分心再顾及这些。”

    听过这些，正宪先生点了点头，不过眉头却微微锁了起来。

    直觉告诉我，可能改变我命运的一言就要从正宪先生的口中吐出。

    “老爷，孩子们有自己的选择，有些事情也不能简单判断对错。做出选择，为自己的选择负起责任，也是个成长的过程啊。身为大人，包容这些不也是我们的责任吗？”

    然而趁着正宪先生做出判断之前，景秀先生就在一旁劝说起来。

    “老爷，现在处在人手不足的时期，为了应对各种可能的突发状况，神代飞鸟的战力也是不可或缺的。尽管一时失手，但是并非不可用之人。”

    伊莉娜也跟着景秀先生开始帮腔。

    “爸爸……”

    姬乃也像说些什么，但是却直接被正宪先生瞪了回来。迫于父亲压力不敢说话的姬乃，只能不满地撇着嘴。

    大家……姬乃虽然对家里方针不满，却依然不讨厌这个家的理由，我似乎明白一些了。小早川家的温暖是货真价实的。

    “你们啊……教育起我这个家主还真是毫不客气呢。”

    “失言了。”

    两人同时向正宪先生鞠躬致歉。

    “唉……”正宪先生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轻咳一声，重新转向我。

    “神代飞鸟。”

    “是！”

    要来了吗，对我的“判决”？

    “此次你未经许可擅自与格里高利之剑接触一事，本应重罚。但是考虑到后果未知，暂且保持现状继续观察。这件事结束前就回去反省，禁止再插手。”正宪先生顿了顿，继续说道，“尽快养好伤，别耽误以后的护卫工作。”

    …………也，也就是说，我没被解雇啰？

    “太，太好啦，飞鸟~”

    “是，是啊。”

    姬乃发自内心地为我开心，而我却有点缺乏现实感。本以为今天很可能连这门都出不去了呢。

    “两位，这下满意了吧？”

    “老爷的英明决断，老朽没有任何意见。”

    伊莉娜不发一语，也跟着景秀先生向正宪先生行礼。

    “好了，事情就算解决了。伊莉娜，给神代再检查一下伤势，送回家去吧。然后继续警戒格里高利的动向。景秀，备车，今晚去银行那边吧。还有融资的事情没解决。”

    “等等等等！！”

    看到正宪先生一副布置任务就要离开的架势，姬乃急忙跳了出来。

    “还有我的事呢？说好的对我摊牌呢？还有好多没说清楚啊！”

    “啧。”

    正宪先生露骨地咋舌，一副“怎么没能糊弄过去”的表情。

    一边的景秀先生，就连伊莉娜都露出了些微苦笑。

    之前见到的正宪先生总是一副铁面判官的形象，这样看来……这对父女好像也有些相似的地方啊。

    只是……接下来的事情恐怕就是小早川家内部的事了，我继续待在这里没关系吗？

    我用眼神向景秀先生询问。景秀先生朝我点了点头。

    “神代也算是小早川家的直接关系人了，没有回避的必要。”

    我的想法又被正宪先生看穿了。

    当然这样更好，如果姬乃一个人面对的话，我也有些放心不下。就算没法做到什么，我也希望这种时候自己能站在姬乃身边支持着她。

    “姬乃。”

    “……是。”

    正宪的呼唤没有了以往的严厉，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沉重感。姬乃大概也感觉到了吧，所以应答有些迟疑。

    “本打算隐瞒这些直到你成年，可是事态的发展总是超乎预料。你自己也接触到了一部分，继续瞒下去你也会相当不满的吧。但是，有些事情不知道绝对比知道更幸福。一旦有所了解，就等于是跨过了两个世界的界限，再也无法回头。”

    说到这里，正宪先生反而将目光投向了景秀先生，景秀先生只是向他点了点头。正宪先生也点头回应。

    “但是正如景秀所说，有些事情，你们自己做出选择也有其意义。这次就破例给你这个机会。如果你点头的话，我会将你想知道的一切告诉你——在我所知的范围内。如果你选择无视，那么你可以继续过去的生活，小早川家……包括飞鸟也是一样，会全力保证你远离这些事情。直到我认为你可以独自承受真相为止。我个人自然是推崇这种选择。”

    不像是之前的强权父亲，正宪先生的态度像是面对着完全对等的对象，给出了二选一的选择。

    “回答吧，这次的选择权在你自己手上。”

    …………

    姬乃沉默着。

    一直以来对家里的圈养政策微词不断的姬乃，在面对选择的时候迟疑了。

    毕竟一直以来都是在家人的保护下——虽然这种“保护”可能是一种枷锁——生活着，当需要自己做出选择面对困难的时候，肯定会有所不安。

    可是姬乃，不要忘了，你不是一个人，还有朋友们……还有我。

    你说过想要成为我的力量，对我来说也是同样。

    我轻轻握住姬乃的手。相信只要这一点点，她就能领会我的意思。

    “飞鸟……”

    姬乃望向我，瞳孔果然不安地摇曳着。

    我尽量向眼神中注入力量，用力地点了点头。

    尽管很无能，尽管遍体鳞伤，但是我会尽我全部力量守护你，无论你做出怎样的选择，我都会与你站在一起。

    姬乃或许是感受到了我传达的思念，微笑着点了点头。

    随即姬乃转向正宪先生，虽然手上还能感受到她的些许颤抖，但是瞳孔中再也没有了迷惘，她坚定地注视着父亲，给出了自己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