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痕迹。
真是尤物!关卓凡面带微笑,一边在心里回味着昨夜的情形,一边坐在床沿,把衣裳穿了,不经意间回头,忽然见到素白的床单之上,落红宛然。
他心里升起一股怜惜之意,亦有几分愧疚,想一想,该办的事,还是要尽快办了才是。正要下地,便听见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接着门被推开了一条缝,不是扈晴晴正在向内偷眼张望,却又是谁?
“晴晴,”关卓凡柔声道,“你进来吧。”
初为人妇的扈晴晴,想起昨夜的光景,仍是脸热心跳,此刻见他看见了自己,只得推开门,却倚靠在门边,羞涩地说道:“我……我不进去,免得你又要使坏。”
关卓凡本来没想做什么,见了她这副娇俏动人的模样,果然又是食指大动。不过想一想还有正事要办,强自按捺了邪念,笑道:“我不使坏,你过来坐着,我有正经话要说。”
扈晴晴听他这样说,没有办法,迟迟疑疑地走过来,到了床边,不妨被关卓凡一手捞进怀里,不待她挣扎,先结结实实亲了一个嘴儿。
果然又被他骗了!扈晴晴恨恨地想,才穿整齐的衣衫,这下又要被他剥去了,羞得紧闭双眼,一丝力气也无。
谁知关卓凡半晌没有动静,扈晴晴忍不住睁开眼睛一看,见这个坏人正在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做什么了,”扈晴晴挣扎着想脱开他,“坏人。”
“谁说我是坏人?”关卓凡搂着她并肩坐在床沿,一本正经地说,“晴晴,我送你到胡道台家里去住几天,好不好?”
扈晴晴愣住了,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心中一阵气苦:“你……你要拿我去送给胡老爷?”
关卓凡被她这么一说,也是一愣,继而差点笑出声来。
“你想到哪儿去了!”关卓凡搂在她腰间的手,忽而向她的胸脯上移去,“这样的好东西,我自己还摸不够,怎么肯送去给胡道台受用。”
“瞎三话四。”扈晴晴红着脸,打他那只不安份的手,“那你又说……又说……”
“上海这里,没有你的娘家人。”关卓凡语气一转,说正事,“雪岩昨天跟我说,罗太太想认你做个妹妹。”
扈晴晴听懂了,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垂下了头。
纳妾这种事,与娶妻不同。娶妻要三媒六证,大张其事,娶妾则不必兴师动众,最简单的时候,画个花押,领了人来睡在一起,就算成了。
而关卓凡所说的话,扈晴晴知道,自然是他拜托了胡雪岩的。大家都是杭州人,这样的安排,最是合适不过——罗太太认了她做妹妹,她也就有了一个“娘家”,可见关卓凡是要隆重其事,从娘家来迎娶她。以“螺狮太太”的能干,来替她操持一切,一定是可以办得漂漂亮亮,而且就连以后在他这里受了什么委屈,亦还有一个姐姐,是可以去诉诉苦情的。
他这样对自己,算得上是体贴入微,不枉了自己的一片深情!扈晴晴红了眼眶,轻轻挣脱开他的手,站在地上,盈盈一福。
“谢谢你。”
关卓凡见她这样郑重其事地道谢,反而不好意思,正想说话,却看见张顺像没头苍蝇一样,一溜小跑进了院子,往对面自己住的西厢跑去。
“在这儿——”关卓凡扬起嗓子喊了一声。
张顺就地一个磨旋,转身跑到东厢门口,见自己那位爷坐在床沿上,扈姑娘红着脸站在一边。他心里暗自琢磨着,垂手请了一个安。
“爷,来宣圣旨的钦差,已经从东城水门进了城。赵景贤赵大人已经传令设香案,一应五品以上的官员,都到衙门花厅里来听旨。赵大人说,请您到大门外,去迎一迎。”
“好!”关卓凡知道,这是颁赏的旨意下来了,不想还专门派了钦差,于是一边往自己屋里走,一边问道:“来宣旨的是哪一位?”
“是吏部侍郎,许庚身许大人。”
“是他!”关卓凡停下了脚步,双眼放出光来,“老朋友了……晴晴,今儿晚上你弄一桌好菜,我要请许星叔喝酒!”
说完,自顾自回屋去换公服了,剩下张顺,居然就手给扈晴晴也请了一个安,也脚赶脚地过去了——自己爷从扈晴晴的房里出来,从前嘴里的“扈姑娘”,就变成“晴晴”了,见得好事已成,好事已成。
只有扈晴晴,猝不及防之下,慌得手脚都没地方放,闹了一个大大的红脸。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