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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兵千ri,用在一时!”关卓凡环顾周围的士兵,那这句话做了开场。这些兵,都是关卓凡拿银子喂饱了的,刚才见他绑了积兰泰和于炳,此刻又说这样的话,情知终于有大事要办了,个个脸上都露出了兴奋之色。“我们是皇上的兵,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当然是效忠皇上!现在两宫回銮,有人要趁机作乱,我奉了特旨,一体擒拿!你们跟着我关三,立功受赏,就在今ri!别的先不说,今天少了你们一顿饭,明天我拿一万银子赔给你们!”
这一下真是平地惊雷,大家都猜到会有大事,哪里想得到竟是去捉拿叛逆这样的大功?顿时群情涌动,一个个都被关卓凡的这番话激得热血沸腾,雀跃不已,恨不得立刻就拔队出发。
然而就在这时,却又听得马蹄声响,遥遥一望,见十几匹马从密云城的方向狂奔而至。到了营外,马上的人纷纷翻下鞍子,向营内走来,当先一人,却是马队旧ri的佐领,现任步军统领衙门指挥同知的福成安,而身后跟着的一人,赫然竟是以大过被降为八品、随衙办差的那个林千总!
“逸轩,”福成安带人进了营,没想到面前是这个阵势,楞了一下,对高高站在案子上的关卓凡说道,“你下来,我有话说。”
这个时候来,而且还带着林千总,那就绝无好事!关卓凡已经猜到了七分,将脸一扬,皮笑肉不笑地说:“福指挥,标下甲胄在身,就不给你行礼了,有什么事,这就请你说罢。”
在自己面前一向恭谨的关卓凡,忽然变得如此倨傲,这是福成安万万想不到的,先是一怔,继而勃然大怒——你一个五品的官,敢这样无礼?把脸一沉,拿出一张纸来一扬,喝道:“我奉步军统领衙门的钧令,暂代你马队的佐领之职!西营丁世杰的千总,由林世勋接任,东营张勇的千总,由积兰泰接任!积兰泰——!积兰泰呢?”
福成安喊了这两声,无人应答,心中更怒,将手一挥道:“把他给我拽下来!”
数名福成安的亲兵,便奔过来要拉关卓凡,忽听“啊”的一声惨呼,第一个伸手的亲兵,一条左臂,竟然被生生切了下来,血如泉涌,自己只看了一眼,便晕倒在地。
丁世杰慢吞吞地收回还在滴血的马刀,盯着福成安,一语不发。周围的兵士早就跃跃欲试,此刻见丁世杰动了手,呛啷啷一片响,都拔刀在手,将福成安的十几个人,围在当中。
突如其来的变故,将白白胖胖的福成安吓得魂飞魄散,抖抖地指着关卓凡,颤声说道:“逸轩,你这……这是抗令不尊,要兵变么?”
“你有一张纸,我也有一张。”关卓凡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来,双手一展,大声念道:“奉旨:近有逆臣谋乱,着步军统领衙门马队佐领关卓凡,总司稽查,一体擒拿,有抗旨不尊者,格杀勿论。”念罢,也是将手一扬,见那张纸黄底素面,正是国丧期间的谕旨式样。
关卓凡格格一笑,俯视福成安,说道:“福指挥,不知是圣旨大呢,还是你手里这片纸大呢?”
福成安面如死灰,还没说话,身后的林千总,已经知道今ri是身陷绝地,若是不能说动周围的士兵,只怕自己就有来无回了,当下大喊道:“你一个五品佐领,哪来的圣旨,这是假的!”
关卓凡也不动怒,却用眼角扫着张勇,嘲讽地笑笑,说道:“张勇,早说让你磨刀来着,原来你手里的铁片儿,杀不死人!”
张勇见到林千总,早就满腔的新仇旧恨,只待发作。此刻听关卓凡这一激,大吼一声,手中的刀向前一送,透胸而过,将林千总扎了个对穿,狞笑道:“老子没去找你的晦气,你倒来找老子的晦气!”提脚一踹,才将刀拔了出来。
福成安见张勇当场行凶杀人,脚顿时就软了,再也顾不得上官威仪,噗通跪下,向关卓凡哀求道:“逸轩,我遵旨,我遵旨,咱们留个ri后相见的机会,成不成?”
这时候才说这个话,就晚了。勒保的骁骑营离去已久,关卓凡实在是耗不起时间了,心里叹息一声:真是一将功成万骨枯。论罪,或许你不至死,可是现在只好借你的血,做一个投名状,来坚定我的军心!咬了咬牙,一狠心,厉声喝道:“尽数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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