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氏姐妹神情平静,白裙银簪,竟然是用心打扮过的,睫毛如黑蝴蝶停在白莲花上一样,除了颈间有自缢时留下的痕迹之外,竟并无多少狰狞可怖之处。
白蒹葭怔怔发愣,倒是素问看她发呆,不由有些担心,忙道;“这尸身寒气重,小姐你别在这儿了。”
“白裙银簪,寻死也是为父亲家人带孝,这份孝心倒是不可轻视。”白蒹葭眼看这叶家姐妹神色平静,明明是极为娇美的女子,却毅然寻死,心中极为佩服,便不肯听素问让她回避的话,亲手扶了叶娴雅到自己的床榻上,又将自己心爱的两枚珍珠发簪各自为姐妹两插上,又亲自拿了胭脂首饰为两人细心妆扮,直将两女打扮得娇美异常,宛如两朵含露娇花一般才停了手。
又低声对素问;“你可买了香烛。”
素问道;“在马车上。”等着素问拿了回来,亲燃了香烛,拜道;“贵姐妹孝顺忠贞,实在为我等楷模,今日借你姐妹户籍尸身一用,还望不要怪罪。只往早日解脱,重投世间。”
亲自带着素问持香拜了三拜,又烧了纸钱,烟雾缭绕中,虽然有些疲倦,但是她一心敬佩这叶家,竟然亲手坚持了下来。
倒是素问在旁边,看着心惊胆战的,等白蒹葭忙完,忙又熬了药逼着喝了,白蒹葭本就疲倦,天色还没有全黑,已经有些困意,素问又在药里加了少许助眠的药草,眼看着白蒹葭睁不开眼睛了,素问忙道;“小姐你到隔壁去睡吧,我来守着就好。”
和死人在一间房,素问怎么都觉得不安心。
白蒹葭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叶氏姐妹,低声道;“这两姐妹年少早夭,若不是遇上我们孤魂野鬼的落在这里也甚是可怜,虽然没有家人,这首夜我总要为她们守一守,你到隔壁去就是了,不用陪着我。”
素问怎么肯,忙从隔壁取了干净的被褥来,安顿着白蒹葭在美人榻上睡下,又抓了一把纸钱烧了,道;“你去榻上躺着,我来烧纸钱就是了。”
烟雾缭绕里,床上的姐妹花竟然看不真切。
迷迷糊糊睡了不知道多久,只听到一个声音柔声道;“白小姐,多谢。”
睁开眼睛,只见两个白裙银簪的女子并肩看着自己,一个肌骨莹润,一个清雅秀丽,眉目间虽然有七八分相似,但是都是娇美非常,发间一枚珍珠发簪清雅,开口的正是那个年长一些的。
白蒹葭迷迷糊糊知道这两人是叶家姐妹,见她们谦恭有礼,也不知害怕,摇了摇头道;“我知道你们是愿望的,你们的气节我是很佩服的,不比说谢。”
那叶氏长姐行了一礼,道;“我们姐妹在路上遇到了凌公子,承蒙凌公子让我二人知晓十年之后我叶家沉冤得雪,执念已解,这尸身户籍,白小姐若是不嫌弃,尽管拿去用好了,能得一地安息,余愿已足。”
白蒹葭听叶娴雅说到凌公子,不由心中一跳,失声道;“你说是慎儿?”
叶娴雅道;“正是凌公子,承蒙凌公子关照,家父已投胎转世,我二人也将同去,只是公子放心不下小姐,特意托我二人投胎之前,前来一见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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