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阳光,无论是过了多少年,总是灼热的让人心烦意乱。
到了这样的天气,即便是再热闹的地方,也少见人影,唯独京城一角。
不时响起的蝉鸣,交织着诏狱里的惨叫,才让人心里多了几分凉意。
一个穿着官袍的青年走在道上,他脸色苍白,神色冷厉,走过的地方,留下了一路血迹。
连每一个手指,都是浸透了血的,那一身紫色官袍,更是好像从血里捞出来一样。
从阴暗冷湿的牢里出来,乍然看见外头的阳光,也不由一阵头晕目眩。
这天牢里的看守,也是在阴暗里谋生的人,也不由下意识的远离了这个阴冷的俊美青年。
他也不在意,自打三年前他接掌玄衣卫,手握绣春刀以来,大概只有每次身上溅血的时候,才能感觉到一点自己还活着的温暖。
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文武百官,无不闻名变色。
何等威风的京城新贵。
摇摇晃晃的出了诏狱,日头又更烈了些。
他一个趔趄,便摔倒到了路中间,倒是将那路过的马车吓了一跳,还好那操车的是个好手,急忙一拉,总算是堪堪止住了。
大概是眼光照的人头晕,才会跌倒。
车把子见那一大摊血迹,倒是吓了一跳,不过见他官袍,倒是脸色微变,低声道;“是叶大人。”
一个极好听的女子声音响起;“那个叶大人。”
迷迷糊糊间,倒是有几分眼熟。
车把子道;“是玄衣卫督主叶澄江大人。”
他歪在地上,莫名的觉得阳光烈的厉害,那女子声音,也有几分耳熟。
“那又怎么样?玄衣卫的人,就可以碰瓷我家吗?我们可是好端端的在路上走着他自己撞上来的,别理他,我们绕道走。”
叶澄江低低一笑,挣扎着坐了起来,他所坐的地方,留下了一块极大的血迹,“凌小姐何出此言,下官再怎么浅薄,也不会做出碰瓷这种东西。”
那车把子吃了一惊,这位叶大人可是冷若冰霜凛若霜雪,虽然生的好,但是却很少有人看见他的笑意。
据说当年他不过十六岁,监斩台上冷艳一笑,手下便是数百条性命。
又有一笑映血的名号。
那马车里静了静,道;“你说谁?我怎么不知道?”
“凌家大小姐……”叶澄江听着里面装懵,他神色好了些,倒是站了起来,又恢复了以前冷漠阴鸷的表情,“凌离儿,前头不知道多少人在算你入京的日子,你倒是悄无声息的就这么摸了进来。”他扫了一眼那简单的小油车,眼中掠过一丝笑意。
马车里少女声音宛如银铃,“凌家大小姐是谁呀,我不知道,你既然没事,我们就走啦,阿福,走啦。”
那个叫阿福的车把子暗自叫苦,这位厉鬼残酷冷血的名声,这些年来可是他们知道的,大小姐刚回京,怎么就招惹上这么个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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