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绝尘从窗户里翻进去的时候,正好看见白蒹葭坐在窗下,眉目如画,衣色如水,眼波却如窗外的盈盈月色。
“相公回来了?”
凌绝尘点了点头,伸手将手里的小油纸包提了一下。
白蒹葭摆弄着手上的琴弦,她的双手养的极好,纤细修长,只有指节处有着薄茧,虽然只是很随意的抵拢慢捻抹复挑,但是零零碎碎的几个音调听在耳朵里,也很是悦耳。
欲得周郎顾,时时误拂弦。
只可惜她家这凌郎实在是不通音律,哪怕是她将这琴弦都全部弹错了,凌郎也说不会多看一眼。
“相公,妾身这曲子,可还不错?”女子眉目含笑的看着眼前的青年,她手指拂过琴弦,便带有一种说不出来的
那是巧家的点心,以前她倒是吃过。
白蒹葭抿了抿唇,倒是沉静了片刻,她似乎忘了跟凌绝尘算当初凌绝尘让她吃避子汤的事情了?
凌绝尘点了点头,道;“很好。”
白蒹葭顿了顿,她这零零落落的几个音,中间还特意有三个音弹错了,也难为凌绝尘还能说出很好两个字了,若是换了父亲和哥哥,见她如此轻慢,免不得要教训自己这一顿。
她看着凌绝尘手里提着的点心,倒是忍不住想了想,笑道;“看到这点心,倒是让妾身想起当初相公与妾身久别重逢……”
她声音轻慢,看似漫不经心的弹琴,实际上却暗自留意青年的神情,见他虽然神色不动,眼神却微微一拢,心中不由微微一笑,我吃了你那么多苦头,今日总是要寻些回来,当下便笑道;“第二日相公替妾身买了点心来,妾身真是欢喜,只觉得便是登时死了也愿意了。”凌绝尘皱眉道;“不准说死不死的。”
白蒹葭却只是拨弄了几个音,笑道;“只是那汤药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妾身吃着有些味道总是不太妥帖,后来去寻了医者看了一二,竟然是避子汤那种东西……”她看着青年不安的挪动了一下脚步,手指轻轻划过琴弦,声如裂帛,仿佛撕开了窗外黑沉的暗夜,将这世间带入了一片黎明前的寂静里;“相公如果嫌弃妾身不好,给妾身一封休书便是,又何苦……”
她九曲回肠的叹了口气,低下头去,一滴泪珠从她眼里落了下来,溅在琴弦上,溅珠沫玉,虽然只是一滴眼泪,但是越是如此,反而让人觉得越是难过。
凌绝尘还是头一回见白蒹葭流泪,虽然不像那些泼妇那样大哭大闹,大喝大骂,即便是掉泪,也似乎只是难过到了极致方才如此忍耐不住的,但是越是如此,这种表面上力持平静的哀痛,反而让人觉得越发厉害。
纵然是郎心如铁,被这热泪一熨,也似乎连铁心都烧疼了。
凌绝尘看着螓首低垂的白蒹葭,低声道;“你说的是什么话,你若不好,那里还有好的。”
白蒹葭倒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怔了一怔,却只是哽咽道;“可是……可是……相公为什么嫌弃妾身生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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