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自家这妹妹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说起话来,实在是能够将人气的恨不得晕倒过去。
不过好在在外人面前的时候,还是能够端得住架子的。
凌绝尘扫了一眼凌离儿,眼睛如同寒星一样,“你倒说说,我那里不懂了。”
凌离儿娇哼一声,扬起下巴,倒是娇声道;“我问爹啊,你可知道蓝田玉、和田玉有什么区别?雨前龙井和碧螺春应该配怎么样的茶具,新首饰又应该打什么花样儿的,草虫的还是花儿的,或者是亭台楼阁的,镶碧玉还是嵌翡翠还是掐丝累珠子的,选什么颜色品质的胭脂水粉,做的衣裳是选蜀绣还是顾绣,绣什么花样,这些女孩儿家的东西就不难为你了。”
“光是这家里的问题,新换的家具应该配什么样的摆件,是紫定玉壶春瓶还是掐丝珐琅蓝底卷草转心瓶,桌子上喝茶用的是粉彩万花地茶杯还是墨地三彩胭脂水小盏,春日插花应该用青玉浮雕蕉叶花觚还是青玉佛手,装鲜果是用八仙过海桃木果盘还是青玉描金葵瓣盘,房间里墙壁上挂的应该是唐伯虎《山路松声图》还是黄大家的《松风阁诗》,光是那大小陈设,材料就有玉瓷古铜珐琅竹木……不是我说,你在战场上纵然厉害,这后院里的事情,找你也没什么用。”
……
知子莫若父,知父莫若女。
凌离儿这话虽然直白,但是也的确是一针见血。
凌绝尘扫了一眼房间,倒是心中微微一动,他这个房间,平日里都跟冰山雪洞一般,这几个月白蒹葭住下来,又添了不少东西,虽然也没觉得如何奢华,但是却透着一股幽雅沉静的调子,让人不由自主的就心里沉静了下来,少了几分冰冷,多了几分让人安心的气息。
也不像以前一样,只是一个睡觉的地方,多了几分让人留恋的温暖。
而且凌离儿所说的,他的确是不懂,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凌离儿噼里啪啦的一堆东西,他也不太能分辨。
白蒹葭见凌绝尘随着凌离儿的话语而脸色渐沉,神色也越发冰寒,不由急忙道;“离儿,你这说的什么话呢。”
凌离儿吐了吐舌头,眼看脸上一片阴霾的凌绝尘,才将剩下的话吞了下去。
哼,也不是她不给自己父亲面子,实在是术业有专攻,这种事情,她爹实在是做不来。
别的不说,她就不指望自己父亲能够分辨蓝田玉和和田玉的不同了。
凌离儿眼眸一转,道;“你瞧,可不是我为难父亲,这些事情,他可真不明白。”
凌绝尘握了握拳头,低声道;“离儿说的……也有道理。”
他很艰难的将剩下的四个字从嗓子里挤了出来,就算是凌离儿也给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凌慎之背后缩了缩。
白蒹葭伸手拍了拍凌绝尘的手背,轻声道;“相公在外征战,这家里的事情,自然应该交给妾身,相公心怀天下,这家中里的琐事,就不用但心了,这些小事,怎么能耽误相公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