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也没想到廉贞会这样。”
天枢的声音忽然响起;“就算是破军任性恶作剧,我心中也是明白的,如果没有廉贞的默许,这红线也束缚不了他。”
月老看着眼前的少年,他的脸隐在黑暗里,只是一身白衣却似乎仍然淡淡的散发着光华。“那么,就依了他们吧。”
“你说我护短,我的确护短。”
“这么多年了啊。”
少年的叹息如袖底的流风,婉转散去。
月老摸了摸下巴,“天枢啊,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啊。”
天枢想了想,“月老你看到了什么?”
月老干咳两声,“我就随便问问,随便问问。”
天枢两道宛如秋水的目光落在月老的身上,脸上仍然是不悲不喜的神情,“大概……不要那么麻烦吧”
……
许久的寂静之后,月老咳嗽一声,“没啦?”
“没了。”
“容貌才华,心性品德,你就没要求?”
“……没有。安分守己就好。”
……
“没啦?”
“没了。”
为什么以前没有觉得天枢有今天这么讨人厌呢。
月老盯了一眼天枢,天枢沉稳的回望。
两个人脉脉含情的互相看了许久,月老才收回目光,将手里的月桂酒一饮而尽;“算了,看在你送了老头子一坛子酒的份上,老头子就帮帮你吧。”
至于怎么帮,就还是他自己说了算了。
天枢轻柔一笑,道;“那在下就多谢月老了,只是在下还要把这幽昙花灯送还给它的主人,在下就先告辞了。下次若有机会,再请月老您喝酒。”
月老冷哼一声,看着天枢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喃喃自语道;“想想这酒的麻烦,老头子倒是宁愿再也不要见到你们了。”
他喉咙里发出两声咕咕的古怪笑声,脸上露出一丝狡猾到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狡诈的笑容。说起来跟他的年龄和身份都有些不相衬,但是这一丝狡猾的笑意,却清清楚楚的出现在了月老的脸上。
“嫌麻烦。”将最后一口酒液吞进肚子里,月老冷哼一声;“给老头子添麻烦的时候怎么不嫌麻烦了。”
你最怕麻烦,偏偏这次我就不信麻烦不死你。
一报还一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你一生自在逍遥,自然不会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
从袖中捻出一条赤绳,比起普通赤绳,那条赤绳竟然是用九条红线缠绕编织而成,一头还缀着一片小巧的琉璃相思叶。
极为精致巧妙。
伸手将那赤绳在手里把玩了片刻,月老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两个小泥人出现在他手里,他嘿嘿一笑,那那条九丝赤绳将两个泥人绑了起来。
“唉,小姑娘,看你这般玲珑心思,老头子免不得再帮你一次。”
月老看着眼前一个被红线缠成了毛线球的东西,叹了口气。
他又从袖中抽出一条赤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