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认可

    两人面对面坐下。

    曾几何时，能够和母亲在一起是陈晓华的梦想。

    如今梦想实现，陈晓华却没有了当初的那份激动。

    他能够从母亲的身影里感受到亲切，也能从她的相貌里看到陌生。

    “没想到，你已经长这么大了！”王睿蓉先开了口。

    亲情真是一种神奇的东西。

    在企业家大会上，她口若悬河；在经济发展辩论会上，她脱稿演讲赢得阵阵掌声。她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紧张，但是，在等待儿子到来的这段时间，她紧张了！

    她脑海里曾准备了大段大段的说辞，看见儿子之后，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都有些沉默。

    “你过得还好吧！”陈晓华开了口。

    “还……好！”王睿蓉终于有些释怀了。“电话里大哥说你生病了！”

    “嗯，其实三年前就病了，当时本来要到省城上高中，耽误了三年，几天前好了。”

    “还是到医院里面看看吧！”王睿蓉脸上浮现出明显的担忧。“再等我两个星期，我把事情解决之后就带你飞米国去治疗。”

    “不用不用！已经好了。”他笑了笑，从小白那里他已经知道自己变迷糊就是超级系统造成的，只是这个原因他没法解释。

    王睿蓉显然还不放心，但暂时先将此事放下。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她问道。

    “考大学吧！”他特意补充说：“我可以参加这届的高考，虽然只剩几个月的时间了，但是我对自己有信心。”

    王睿蓉摇摇头。“你跟不上的，江南省的高考难度在全国排到前三，杭城的教育水平更是超出西部太多。即便你在西部省是上游水平，到了杭城也只能勉强算是中游。更不要说，你已经三年多没接触学习了。其实，学习并不是唯一的出路，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时代了！我想把你安排在公司里面历练。”

    陈晓华不同意，“我正好是在读高中之前生病，病了三年，参加今年高考的话并不算耽搁，只比正常时间晚了一年，最重要的是，我相信自己能够考上。”

    “有想法是好事，但是正视现实并找到最优方案才是一个优秀的人该做的事情。”

    陈晓华自有他的坚持，“我想要去曾经……”他本想说我想去父母相遇的大学看看。话到嘴边他却不好意思说出口，因为眼前这位不正是她的母亲吗。

    “曾经什么，喜欢的女生吗？还是铁哥们？晓华，相信我的话，这个社会，只要你有金钱、有地位，并且拥有守住金钱地位的实力，你想要的东西，大部分都会获得。”王睿蓉知道自己的说法有些欠妥，但是想要让陈晓华融入她的圈子，这是最快的方法。

    “我想要去曾经你和父亲认识的大学看看！”陈晓华平静的说出这句话，他知道，这么多年，他终于能够把它说给母亲听了。

    “其实你本该……”王睿蓉本来还想灌输自己的建议，随后，她就听到了陈晓华的话语。

    她愣住了，她想到了很多“曾经”后面的词语，却万万没想到他说出这句话。

    以前大学的青葱岁月似乎又慢慢浮现在她脑海中。

    她突然大笑起来，眼眶有些湿润了。“在见到你之前，我思考了好久，我担心你的未来，担心你以后的生活，考虑到多种可能性，我为你制定了很多职业规划。我希望能够为你制定出一条路，一条无比舒适而又光明的路。”

    “但是现在，我才明白，其实，我已经错过了能为你考虑的时光。”她叹了一口气，“儿子长大了，我好高兴……但是，我又好心痛啊！”

    她的表情露出一种异常的魅力，明明眼眶里充满泪水，嘴角却扬起欣慰的笑容。

    父母心情最复杂的时候，大概就是子女展翅高飞的时候。

    陈晓华有些不忍心，“那我还是按照你说的做吧！毕竟考华清也只是一个想法而已。”

    王睿蓉摇了摇头，“你不用迁就我，我支持你的选择！”

    这一刻，陈晓华觉得，自己有很多话想要对她说。

    他刚想开口，之前的旗袍装姑娘走上前来，“不好意思，打搅一下。”

    她走到王睿蓉身边，然后躬身在她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王睿蓉的表情顿时严肃起来。

    她有些歉意同时又舍不得地对陈晓华说道：“晓华，妈妈这几天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原谅我不能陪着你。你现在住在小廖的哥哥家吧，这段时间你就先住在那里，如果有不满意的地方给小廖打电话。”

    陈晓华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忙，没事的，我理解。”

    王睿蓉起身离开。

    他看着母亲离去的背影，很想叫一声妈，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旗袍装姑娘看着他纠结的样子，“噗呲”笑道：“不用愁眉苦脸，放心吧，你们以后见面的时间多着呢。”

    陈晓华瞅她一眼，“你是这里的服务员吧！”

    那姑娘顿时就怒了，“你才是服务员！”说完把一个手机放到他面前，“你妈给你的，收好，哼！”头也不回，气冲冲地走了。

    见她离去，陈晓华才耸了耸肩：“我知道你不是服务员，但是谁叫你笑还不看气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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