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马夫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青州城,现在多了一个飞熊堂,如今青衣帮的日子不太好过。”
听到这句话,李念白原本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下面的话,自己暂时不想听,不好过是什么意思,他能清楚,只是不想在中年马夫的口中得到一个准确的不好的答案。
将头收回,李念白身体靠在车厢上,双目微闭,似乎是在闭目养神,只是他双手不停的摸着那把刀,能看出来,李念白的心思不那么的平静。
在李念白看来,无论在秦楼发生过什么,是被算计也好,是被坑也好,都比不上青衣帮的事情更为重要,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让李念白视如禁忌,那么京城的娘亲是一个执念,青衣帮的兄弟姐妹是第二个。
李念白自言自语道:“飞熊堂?”
其实在他心中也能知道一些,飞熊与猛虎要是没有一点关联,李念白断然是不信的。
接下来的时间,在李念白的催促之下,马车在途中都不曾过多的停歇,日夜兼程的赶回青州,来这青楼的时候花费了半旬的时光,回到青州仅仅用了不到八天的时间,由此能看出李念白回青州的迫切之意。
第八天晌午时分,马车停了下来,李念白掀开帘子,前面正是青州的城门,如今,青州城门守卫不像以前那样悠闲自在,而是不停的盘查着什么,李念白神情疑惑的看了看中年人,想从他口中听一下答案。
正如他所想,中年马夫微微一笑,轻声言道:“你最好把你身上的青衣脱下,最好改变一下容貌。”
脱去青衣,倒是好说,但是这改变容貌,李念白沉思。
就在他思索的功夫,没想到中年马夫突然出手,接连四拳都打在李念白的脸上,顿时青红肿胀,李念白怒目而视,中年马夫笑容自然。
突然出手的中年马夫,让李念白措不及防,接着不解的问道:“你干什么?”
中年马夫回道:“改变容貌啊!”
李念白继续问道:“为什么要不穿青衣,改变容貌?”
中年马夫看了看远处的守卫,说道:“你进了城就会知道。”
李念白看着永远不把话说明白的中年马夫,却没有了丝毫的怒气,仅仅与这中年马夫接触了几日,虽然话语不多,但是每次说完话之后,李念白细细的想,总能发现中年马夫说的话,没有错的。
中年马夫看了看李念白的脸,似乎有一点不满意,说道:“还差一点。”
接着,中年马夫低下身体抓了两把泥土,向着李念白的脸涂抹了几下,顺便还把李念白的头发散了下来,这才继续说道:“马车内又给你准备的衣裳,你换上。”
李念白回到马车内,发现了中年马夫为自己准备的衣裳,破破烂烂,李念白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好久没穿过了,上一次还是哪年来着,不记得了。
换好衣服下来的李念白,哪里还有一点英俊之容,分明是一个被人刚刚欺辱过的乞丐。
见到这模样的李念白,中年马夫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我先进入青州城,如果你有事要找我,就去来福客栈。”
李念白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他在心中却不作如是想法,对于中年马夫,能不见尽量不见,他可是那秦楼中人,谁知道他抱着什么心思。要不是李念白不认识路,哪里会用他,即便他是一个良善之人,即便他说的话都对。
秦楼的人没有一个是善茬,这是李念白得到的第一个结论。
中年马夫听到了李念白声音之后,赶着马车进入青州城内。
李念白等了一会儿之后,才慢慢地向城内走去。
守卫兵士正盘查着过往行人,看到李念白的时候,脸上不屑更带着很多的厌恶摆了摆手,李念白低着头走进青州。
不抬头是因为看到了城墙上贴着几张通缉令,有一张写道:案犯元虎头、马三打家劫舍,十恶不赦,今青州府赏银百两全城通缉。
怪不得中年马夫要自己乔妆打扮,原来如此。
想到这里的时候,李念白咬紧牙关,看样子,青州帮不仅是不好过,而这张通缉令上没有写官小楼和谢茶靡等人的名字,李念白心顿时下沉了些许,可能是凶多吉少啊!
李念白大步向着朱雀桥的甘棠巷走去。
今时不复往日,朱雀桥上极少有人走过,更没有人走向甘棠巷,李念白见到这场景,没由来的一阵心慌,李念白不敢再往下想去,只是就步伐之间更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