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停了数日,天虽仍是阴阴沉沉的,却好歹没有再雨雪纷纷。
贾府近日皆因宝玉之病,府中甚是沉闷。
各处姐妹每日不是在家看书绣花,便是吟诗作对,偶尔相约去看看宝玉。
黛玉近两日也是很清静了一番,往日那宝玉成天往她这里跑,虽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到底要应付他。因此他这一病,最清静的,竟是黛玉这里。
这日霜降,黛玉听得有人谈论说当今皇帝已定下来三日后便要出巡,心中微动,想着近几日或许便会收到她父亲的家书,因此整日愈发深居简出起来。
清晨的风,自霜降之日后,是一日比一日冷厉。
黛玉看着书案上的字,微微放下手中的笔墨,抬头见紫鹃看她,不禁笑道:“看什么,这么入神?”
“看姑娘的字,愈发清隽了,颇有柳骨之风。”紫鹃接过黛玉的笔,替她小心翼翼地洗净,而后挂在笔架之上。
“姑娘……”黛玉与紫鹃正看着那副字,蓦然便听得雪雁掀帘进屋,声音有些急切地说道:“姑娘,老爷来信了。”
“来信了?”黛玉微微一忖,便离了书案,上前接过雪雁递来的家书,果然是林如海的字迹。
内容无他,正是言自己身染重病,要接黛玉去扬州,以叙天伦。
黛玉拿着信,呆呆地思虑了许久。
她不知林日海信中所言真假。
前些日子听胤禛之意,是打算借如海之病,要她伴康熙塞外冬巡,但如海知道吗?他可知道黛玉为康熙所用,又知不知道,她女儿身不由己,此番所去,是要随皇帝查彻贪污之案的。
他是真的病了?抑或,他知道她如今的处境,这样做,也是身不由己?
黛玉心中甚是忧虑,每日皆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看在贾母等人眼中,自然是怜惜她,因此忙地找人收拾,第三日便派了贾链送黛玉去了扬州。
青雁落,大雪归。
东风玎玲,送君回。
那宝玉养了好些日子,身体才总算好了些,可听黛玉这一去,心中竟忧伤,又不好起来,在床上不得不多躺了些日子。
马车轱辘之声不歇,那贾链带着黛玉马不停蹄地赶了五日的路,方到扬州。
又歇了一日,才起身回京陵。
黛玉到扬州的当夜便见了如海,果然如她所料,如海并未病重。
烛火幽深,如海神色忧虑地坐在书房之中,看着黛玉,眼眸之中不禁露出一丝水光来。
“玉儿……长大了许多,为父都不敢认了……”如海强自忍下心中的情绪,上前看着黛玉道:“为父已知道我儿在京中多有不易,可叹为父拖累玉儿。”
“父亲何有此言。”黛玉见林如海隐忍而忧虑的眼神,不禁忙地止道:“女儿自有所得,父亲不必自责。”
“可知那天家无情,为父实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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