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临一路牵着春裳的手来到内寝。
她几乎不会注意这些细节,平日里和春裳走在花园里也总会牵手,女儿家的亲昵自来如此。倒是傅雪迎,眼瞧着凤临和春裳牵住的双手,眼神微变,又在片刻恢复如常。她似是不经意的将春裳做了一番打量,只是瞧着她时刻追随凤临的目光,便知当中深含的情意。
春裳也在悄悄观察着傅雪迎,见她眼神锐利,眉宇如聚霜雪,微抿的薄唇似是透着寡情薄意。不觉心有惧意,下意识的躲到了凤临的身后,不敢和她多有眼神接触。
凤临对两人间的心思一无所知,她在床边坐下,道:“傅将军,你可是觉得好些了?”
傅雪迎迎上凤临的目光,眼底的锐利化作温和笑意,转变之快,看在春裳眼中又是另一番惊叹。“好些了。”她故意望着春裳,道:“这位是殿下的朋友么?模样好生娇俏。”
闻言,凤临下意识的皱起眉头。她自然没察觉出自个儿心底悄然滋生的嫉妒。
傅将军初见春裳便夸她娇俏,却不曾对我说过。莫非,是我生的不如春裳好看吗?
这般想着,凤临不禁垂眸,言语间尽是失落。“嗯,春裳是母帝寝宫的管事宫女。”她抿着唇,想好的话如今全咽进了腹中,失了开口的心情。
“小小年纪便成了管事,实在难得。”傅雪迎明知凤临心有失落,却视若无睹,又对着春裳一番夸赞。
春裳起初被她的眼神吓到,低着头不敢做声。此刻被接连夸赞,倒是不好意思继续沉默,抬起头,道:“傅将军夸奖了,春裳...春裳只是做些分内之事,是殿下为我讨得的职位,也是女帝信任。”
“春裳你太谦虚了。”傅雪迎笑道。
凤临在床边听着两人的对话,似是怎么都插不上嘴,莫名成了局外之人。她心里头不舒服,一张俏脸儿更添阴郁。
见她如此,傅雪迎的唇角闪过一抹不被察觉的狡黠。她突然挣扎着起身,把凤临吓了一跳,道:“傅将军?你这是要作何?有伤在身,便要好生休养,莫要乱动。”
“殿下,臣的伤已无大碍,该回去了。况且,公主在外受累多日,也当好生歇息,臣在此霸着床榻,公主如何能够休息?”傅雪迎缓声说道,言语间尚且透着叫人不忍的虚弱。
“这是哪儿的话!傅将军为我受伤,在我这里养伤亦是理所应当。今晚就在此处住下,我亲自照顾将军。”凤临小心的扶着傅雪迎躺下,语气里多了些容不得拒绝的强势。
“这...”傅雪迎似是犹豫不决,目光在春裳脸上打了个来回,道:“臣若在这里,公主要睡在哪里?”
“自然也在这里。”凤临不以为然,道:“傅府时也曾和将军同塌而眠,现在为何有这般顾虑?莫非将军怕我碰到你的伤口?放心,不会的。”
不过简单的几句话,却让站在一旁的春裳听出了别样的意味。
同塌而眠。
公主的寝殿从未留人过夜,她自来一个人睡,即便是和她要好的自己,也不曾有过那般的亲密。现在,公主竟为了傅将军,轻易放下了身价,更破例叫她留下。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傅将军是公主所崇敬的女中英雄吗?
春裳又开始胡思乱想,她后退两步,此刻再看凤临和傅雪迎的相处,颇有些刺眼的唐突之感。
“公主,我该回去了。”春裳望着凤临,像是有话想和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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