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不远处又来了一条小舟,舟上也是两个老者。
只听其中一老者道:“这就是所谓的名门正派,上百号人攻击一人,这也算江湖人吗。可笑!”
待两舟靠近,人们才发现这两人:一人是草木大师,另一人是青松道长。船上并没有划船之人,更没有船桨,甚至,连船底都没有,他们两位是一人踩一边船舷,靠内力移动小舟的。这样内力,恐怕就是刚死不久的”水上阎王”岳钟复生也做不到!
这两人恰巧都是萧一剑的朋友。
说话的正是青松道长,他腰椎笔直,身材瘦长,白发白须却面色透红。是一仙风道骨,鹤发童颜的老道。
草木大师念了一声阿尼陀佛,道:“慕容施主原来也只不过是个趁人之危的小人。真不知道,这样的人怎能被评为武林正宗,真是耻辱!”
慕容仇也认出了他们二位,他们虽然都是出家人,但在武林中威望甚高,武功更是深不可测。
慕容仇昔年挑战江湖各色人物,却唯独不敢挑战他们。虽然,他听不惯这种话,可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毕竟,自己确实是趁人之危。
幸好有花玉溪替他挽回面子,花玉溪道:“两位大师,请不要侮辱慕容伯父,慕容伯父是当之无愧的武林权威。”
青松道长看着花玉溪那副讨好慕容仇的表情更加来气,道:“你算个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花玉溪何时受过这种侮辱,更何况,旁边还站着白印雪。
花玉溪脸色气的通红道:“我虽然只是公门一个小捕头。也算半个江湖人,请道长客气些。”
他只是想告诉对方,他是官府人!
可青松道长似乎并不买他的账,道:“我跟你爷爷切磋时,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居然用官家身份来吓唬老子。”
青松道长虽然身为出家人,却似乎没有出家人的修养,脾气还是暴躁的很。
花玉溪气的说不出话来!他确实听他爷爷说起过这位脾气古怪的老道。这位老道曾经亲自对花玉溪的爷爷说过,他看不惯使用暗器的江湖人,认为这是小人行径。连他爷爷也奈何不了他,何况自己。他只是奇怪,这位老道怎么还活着,更奇怪萧一剑好像还认识他们,且关系不错。
草木大师此刻又道:“早就听说慕容施主天下无敌,贫僧倒想领教一二。”
到此,谁都明白了,他们不是路见不平,而是专程来助萧一剑的。
慕容仇已功成名就,也不想再去跟他们交手。赢了,也是胜之不武,草木大师已年过八旬,自己算是晚辈。输了,传出去,连一个老和尚都打不过,岂不是晚节不保。
可事已至此,慕容仇已没有了退路,不敢接受一个老和尚的挑战,同样是件可耻的事。
慕容仇勉强道:“那就请大师赐教了……”
慕容仇与花玉溪,白印雪所站位置正好成三角形,花玉溪于左,白印雪于右,慕容仇居中。
草木大师像一支射出的箭,横着只逼慕容仇,慕容仇拔剑,却被草木大师率先抛出的念珠打在手背,慕容仇迟缓了拔剑速度,念珠反弹正好回到草木大师的手上,待慕容仇再想拔剑时,草木大师已到慕容仇跟前,一掌击中慕容仇胸口,慕容仇被击退五步,拔剑预备再刺,却感到浑身无力,甚至眼花缭乱……
快…太快,,连萧一剑都觉得草木大师的速度快的不可思议。
草木大师又口念阿尼陀佛,道:“承让了,慕容施主。”
这句话的意思无非宣告一场挑战已经介结束。
慕容仇面如死灰,说不出话来。
原来,草木大师那一掌正击中慕容仇的胸口,虽然已手下留情,但掌力浑厚,胸口正是全身发力点,胸口震伤,慕容仇已败。
所有江湖人都见证了草木大师的出手,无不震撼,无不惊讶。
只有白印雪还在呆呆地看着胸口一片血红的萧一剑,不知是仇恨,还是担心。
萧一剑却在注视着花玉溪,担心他用暗器伤草木大师。两位大师的来临给了萧一剑喘息的时间,萧一剑似乎体力恢复了不少,眼里有了光泽,更有了自信。
青松道长跃向萧一剑的小船,道:“诸位,如果你们还算是江湖人,就应该用江湖手段来对付一个江湖人,不应该像一群疯狗般去围攻一个人。今天,萧一剑已经受伤,如果你们谁还想报仇的,也只能等到他伤愈以后了…”说到这里,他故意看了看花玉溪,又道:“如果,有谁不服我老道所说,不打算放萧一剑走,那就从老道身上踏过去!”
草木大师也跃上萧一剑的船,附和青松道长,道:“还有贫僧。”
没有人敢再轻举妄动,一个草木大师轻而易举就击败了“天下无敌”的慕容仇,而这个青松道长就算比不上草木大师,也绝对差不了多少,这样的两个人,没有人敢再“以身试法”。何况,还有个同样深不可测的萧一剑,他受伤了还能连斩几十人,而那些人大部分是岳钟的弟子,都是水上精英,更有水上阎王在旁人的协助下也抵不住一个受了伤的他…
这三个人若是联手,试问,谁敢造次?
那些黑衣人都是岳钟的属下,眼见岳钟被萧一剑所杀,个个都想将萧一剑杀之而后快,但也没有人明知送死,还以卵击石的。
慕容仇现在恢复了平静,毕竟,草木大师没有下重手。他为了给自己找台阶,也为了挽回江湖人的面子,站了出来道:“各位好汉,青松道长所说有理,我们不能趁人之危,待萧一剑伤愈之后,我第一个挑战他……”
众人附和,更没有异议了。
江湖就是如此,欺负弱者,一呼百应。面对强者,卑躬屈膝!
他们三人已同乘一船,草木大师突然问萧一剑道:“还能喝酒吗?”
萧一剑道:“若不能喝酒,还不如死了的好。”
青松道长盯着草木大师道:“这句话我很赞成,不像某些人自己滴酒不沾,却喜欢看别人喝酒。毛病!”
草木大师明白这是在讥笑他,便道:“看别人喝醉是一种享受,自己喝醉就是一种受罪了,人生如草木,短短数秋,还是不要遭罪的好。”
萧一剑道:“你几时见我醉过?”
草木大师道:“可有些人不仅常醉,有一次醉了之后,居然还兴致勃勃要去妓院,试想一下,一个八十多岁的道长去妓院,是何等的天下奇闻。”他这是在挖苦青松道长。
”哈哈哈哈…………”萧一剑哈哈大笑,这两个老头子实在是有趣的很。
青松道长瞪着萧一剑道:“如果,我们把你救出来,你却“笑”死了,那我们岂不是白费苦心了……”
萧一剑本想屏住笑,却“噗呲”笑的更加爽朗。草木大师跟青松道长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就在这谈笑之间,船已行水几十丈了。船上有桨,却没人划船,靠的还是青松道长跟草木大师的内力使船前行的!
花玉溪这边的人已听不到萧一剑他们的笑声了………
只是望着他们行船的方向张望。
白印雪看着萧一剑活着离去,也不知是悲,还是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