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浩言着实好奇何子霄口中说的那个“更为重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但是问对方,对方却也表示并不清楚。
这实在是太符合阎罗大人的一贯爱好了——
说话说半截,让你好奇还就是不告诉你答案。
总之在温浩言心里,阎罗大人一直都是一个“只要别人不好,他就心情特别好”的抖s罢了。
不过这种认知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
心想着,温浩言抬手摸了摸下巴,一脸认真的猜测道:“你说会不会是要让你想起来,你心头朱砂痣之类的事儿?”
何子霄从上衣口袋里摸出来了一包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正想摸火,又想到了身边那人,动作顿了顿,最后干脆也不点了,就这么干吸了一口,才淡淡的应道:“能忘一千年的,那还算是朱砂痣吗?”
温浩言“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这事儿也说不准啊,你看小说里面多少都是一别多年又死灰复燃的。你放心,你要是到时候想起来了,我也不会拦着你去追求真爱的。”
何子霄瞥他一眼:“你吃醋?”
温浩言微笑:“我认真的,年轻人我劝你控制控制脑洞,老开错方向还开的这么大,挺吓人的。”
何子霄摇摇头,唇瓣上下磕了两下,到头来却也还是没再应声。
两人就这么沉默了半晌,温浩言才冲车外扬了扬下巴:“你不是要请我吃饭吗?到门口了还不下车?”
何子霄一愣,随即老夫老妻般的应道:“买菜了吗?”
“家里应该还有点儿。”温浩言说:“没有的话你去买。”
“嗯。”
何子霄一路跟着温浩言进门不提,就像是后者说的那样,壬荣轩家冰箱里确实还剩了那么点儿食材的。虽说做不出什么丰盛的东西,但至少也足够两人吃饱一顿了。
一切就好像理所当然一般,何子霄系了围裙便进了厨房,温浩言斜靠在门框上,双手抱在胸前看着他,一点儿要帮个忙的意思也没有。
不过前者似乎也没有要让他帮忙的打算就是了。
小白趴在温浩言肩上,眼看着何子霄右手稳稳握着菜刀,左手码着菜,一路顺畅熟练的切了半晌,才忍不住悄声冲温浩言问道:“判官大人还会做饭?”
“刚去我府上的时候是不会来着。”温浩言应着:“但是那阵儿给我们做饭的老头手艺特别差,吃一口不想再来第二口的那种。后来可能是他受不了了,就开始自己学做菜了。”
小白嘴角一抽:“按理说,您才是在寒冰地狱待最久的那个吧?”
温浩言眉头一挑:“我可是阎王爷,你见谁家爷上后厨做饭的?”
小白:“……”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好像别人家的判官,也不该上后厨做饭才是吧?
温浩言看向它的目光不移,只顿了顿,又继续道:“小白啊,我觉得你好像对我有意见是不是?”
“不。”小白立刻摇头:“大人说的是,做饭这种累活不适合您来的。”
温浩言满意点头,指尖在小白脑袋上轻轻点了点:“真乖。”
小白:“……”
这个不允许实话存在的屋子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了。
那边儿何子霄已经切好一小堆土豆丝了,也不再继续后面的动作,他放下刀,转身看向温浩言,嘴唇微微动了动,轻声吐出一句:“张叔做的饭我还吃得惯的。”
温浩言被他突然这么一句话弄的直接愣住了,过了几秒,才不解道:“你吃的习惯还干什么学做菜啊?”
何子霄看他一眼,转头继续切菜去了。
温浩言一脸纳闷儿。
低头看向趴在他肩上已经进入装死模式的小白,再次戳了戳它脑袋。温浩言不高兴的说:“我发现这这换了个世界他胆儿肥多了,你数数,这都几次了,老子问他话他也不理我。”
这话说的声音很大,一点儿背后骂人的意思都没有,至于是在说给谁听的,那不用点明,在场大家也都清楚的很了。
何子霄还是一脸淡定,就像是没听见似的头都不回一下。
小白尴尬的挪了挪身子,左看右看,最后还是认命的提醒着:“大人,判官大人还给别人做过饭吗?”
“这个啊……”温浩言皱眉思索了一阵儿,一脸认真的回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每天饭端上来我就吃,他给牛头马面黑白无常送过没我就不确定了。”
伴随着他话音落下,“咚”的一声闷响在厨房中响起。
何子霄低头看向被他一个没控制住力道,切劈了一半的菜墩,深吸一口气,牙关咬了又咬,最终还是忍无可忍般解释道:“我是判官,不是厨娘。”
温浩言点头,更加认真的说:“我知道啊。”
何子霄:“……”
这就好像是憋足了力气的一拳狠狠砸在棉花上了一样,再大的气也成功发不出来了。又深呼吸了几下,他说:“你不习惯吃张叔做的,我就学着你爱吃的口味给你做饭,这么多年,你以为除了你,我还犯得着去给谁做菜?”
这话说出来,温浩言却是一点儿震惊的意思也没有,反而“噗嗤”一声狂笑了起来。
何子霄将目光转到温浩言身上,看着那人笑的前仰后合的样子,突然不知道自己是该苦笑,还是该叹息了。
这种无力感很熟悉,熟悉到他立刻就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就像是为了验证一下他的预感一般,温浩言揉着眼角继续笑着说道:“你有本事再憋啊,有话不是不喜欢直说吗?老子就是意会不了了,你咋不直接憋死自己啊?”
何子霄:“……”
他定定的盯着温浩言那双杏眼,沉默半晌,反而放下刀转身朝人走了过来。
这次的动作着实是有些出乎预料了,温浩言慌忙往后退了一步,却还是没逃过被人双手壁咚的命运。
何子霄比他高了许多,这个姿势正好居高临下将他整个人都遮在了自己的影子里。
“你想听我有话直说是吗?”双眼中透出的光不再是之前那般冰冷,反而带上了些几乎要将温浩言烧化在其中的灼热。一贯抹平的唇角也微微向上勾起,只是这弧度说是在笑,却莫名让人忍不住打起冷颤。他顿了顿,又将身子向下压了压,几乎和要和温浩言贴在一起了,才继续说道:“你想听,我随时都能给你说,但是我说了,后果你就不许怪我了。”
温浩言干吞了口口水,这是他第一次从这人身上感觉到危险的气息。
但是尴尬的是,哪怕他深知危险,却还是坚信这人不会伤害他一丝一毫。
这想法真要命。
但是和展宏之撕逼闹翻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好处。
于是他又往墙边儿缩了缩,装出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才开口撒娇道:“我之前是开玩笑的,现在突然想清楚了,你有话还是憋着吧,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我可以意会……”
后面的话被男人压过来的唇全数堵回了口中。
这次的吻比以往都要火热,那人的舌头在他口中不知疲倦般反复舔舐着,直到温浩言整张嘴都开始发麻,甚至担心这人会不会亲不够直接把他生吞了的时候,何子霄才微微向后撤身,意犹未尽的将嘴唇停在了和温浩言双唇恰好相贴的位置。
又叼上那两片唇瓣轻轻啃咬了两下,何子霄才继续道:“我喜欢你,特别喜欢你,喜欢到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想吻你,想摸你,想你上|床,想让你永远只能看我一个人。”
说着,眼中危险的意味愈发浓烈。两人周身的气氛也在不知不觉中紧张了起来,似乎只要温浩言敢给他一点儿表示,他就能立刻将人就地正|法了。
两人对视半晌。
温浩言认真道:“哦,那你继续想吧。”
何子霄:“……”
温浩言挑眉:“怎么?你是对你顶头上司的话有什么意见是吗?”
何子霄深吸一口气:“大人,点完火就抽身,您次次这么对我,就真的不怕我强要了你吗?”
温浩言口中再次轻轻“哦”了一声,一边慢悠悠的张开双臂,伸直。面无表情的说:“你有胆子你来啊。”
下一秒,就如同预料之中的那般,他成功听到了何子霄牙齿紧咬在一起摩擦的声音。
让丫装逼,气死他。
温浩言满意的笑了起来,抬手在何子霄那张冰山脸上搓了两下,他冲着炉子的方向扬了扬下巴:“乖,做饭去吧。说不定老子哪天心情好了,你还是有机会的。”
何子霄眼睛立马亮了。
两人面对这面,离的又这么近,理所当然他这反应是成功入了温浩言的眼里。
温浩言冷笑:“呵,不是哪怕面对我,感情也没什么起伏吗?果然放屁。”
何子霄再次深呼吸两下。
也不搭腔,直接转身继续剁菜板去了。
温浩言在身后指挥:“喂,你要是敢给我菜里剁的全是木头渣,你小心我扣你脸上啊。”
话音落下,何子霄剁菜的力道瞬间轻了一大截。
边儿上小白已经快把脸埋进墙里去了。
它终于明白判官大人为什么是个变态了。
天天被阎王大人这样对待,想保持一颗不变态的心那简直是做梦了好吗!
只是话说回来,那两人倒是都挺乐在其中就是了。
准备工作做完之后,入锅翻炒之类的步骤就迅速多了。何子霄说厨房里油烟味儿大,让温浩言先去洗手在客厅等他就行,后者自是没什么意见。
约摸五分钟之后,菜终于上桌了。
一碟素炒土豆丝,一叠花菜,还有一叠麻婆豆腐。
不算多,但也够吃了。
温浩言没跟他客气,那了筷子往嘴里扒拉了几口,才满意的夸道:“手艺没下降,不错不错。”
何子霄看他一眼:“你喜欢就好。”
已经知道这人对自己是个什么心思了,自然对他这动不动腻歪的话也慢慢免疫了起来。温浩言又吃了几口,才总算是想起了自己纠结一路的问题——
“今儿又不是周末,你就打算翘班了啊?”
何子霄说:“吃完饭就去。”
温浩言笑:“你专门过来就是为了给我做个饭?”
“也不全是。”何子霄微微摇头:“王泽对您心思不纯,用不着给你们除了工作以外单独相处的机会。还有壬荣轩一年多没工作,按理说积蓄应该是不足以支持你天天点外卖的,况且你自己又不会做饭……”
“那你直接给我钱不就行了吗?”温浩言一脸莫名其妙。只是他说着,却全然没有意识到,这种“展宏之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的想法有哪里不对。
他没发觉,对方自然更是乐得不提。
又往他碗里夹了一筷子菜,何子霄才不答反问道:“如果你有钱点外卖了,你还会让我天天进你家门吗?”
温浩言挑眉:“这问题你还需要我回答吗?”
“这不就得了?”何子霄说:“所以现在,我每天中午晚上下班都买菜回来给你做饭吃。”
说完,顿了顿,他又用一种十分自然的语气问道:“晚上想不想吃肉?”
温浩言:“……”
千算万算,还是没算到这人能不要脸到这种地步。
沉默半晌,他坚定的点头:“吃,不但晚上吃,顿顿都要吃。你不买……”
“我就不用进门了。”何子霄顺畅的帮他接完了剩下的话。
两人对视一眼。
温浩言一脸憋屈低头吃饭。
也不知是该说家里剩下的食材量巧,还是何子霄千年的伙食做出来经验了。总之就像是温浩言之前想的一样,三道菜正好吃完,没浪费一点儿。
就好像一切都是很理所当然的,餐后洗碗收拾桌子之类的事情两人连商量都没有,何子霄就很淡定的一手承包了。
温浩言则是将身子缩靠在沙发里继续看他的试镜台词。
等一切整理完毕,何子霄擦干净了手,才走到温浩言身边,又是那种双手将人左右栏在正中的姿势,他说:“你好好练戏,别的事情都不用操心,我会给你铺好路的。”
温浩言点头。
这点儿信任他还是会给的。
何子霄唇瓣又抖了抖,这次却没出声。只是俯下身子,在温浩言唇上轻轻吻了两下。没有过多的深入,只是单纯的,温柔的碰触便撤了回去。他解释道:“伙食费。”
温浩言条件反射的嘁声说:“你咋不说再要个劳务费呢?”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随着话音落下,何子霄的唇再次印了上来。没有之前几次接吻的那种疯狂,反倒像是虔诚的信徒在朝拜神明一般,带着满满的珍视和温柔,讲温浩言口中处处认真描画了一遍。
一吻结束,何子霄便拿了外套赶着上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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