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对这些野狗都敬而远之。
江湖人抓野狗野兔那是一把好手,没一会儿,几人就抓着一条野狗走了过来。看着四肢僵硬的野狗,宁月诧异的对着眼前那个书生样子的人发出一声惊叹。这点穴功夫端是了得,连一条狗都能点的四平八稳!
“谁拿一块白布给我,手帕也行。”宁月接着说道,原本宁月想撕那些尸体褥衣,但一想人都死了,再扒衣服显得很是不敬所以最终放弃了念头。
武林中都是大老粗,当然不会带上丝帕,但女侠之类的就有了。但女人的丝帕乃贴身之物,岂能轻易授受?好在仲孙有豪迈,直接敞开衣襟一把扯下一块褥衣。老腊肉的身材还是很有料的,六十多岁的人一身肌肉分明。
“给!你最好给我们一个交代,否则,就算今晚不能把你就地正法,江南武林同道也不会放过你!”
宁月很不能理解武林中人同仇敌忾的心情,明明很多事事不关己,他们却就喜欢凑热闹。美其名曰急公好义,实际上就是多管闲事。德运镖局他们只能算半个武林中人,镖局里的武师也不过是讨生活的。
宁月接过一片破布,将破布罩在被点的僵硬如石块的野狗身上。拿着手中幽蓝的飞刀,一刀刺进白布,鲜血四溅。
剧毒不愧是剧毒,一刀刺入,野狗连悲鸣都没有发出就已倒地身亡。死了之后,穴道自解,看着不断涌出的黑血,一众武林中人纷纷倒吸冷气。
“好霸道的毒!好歹毒的暗器!”
“好了,他们的毒烈不烈,他们暗器毒不毒暂且不论,你们瞪大眼睛看好了!”宁月将野狗身上的白布拿起打开。
“如果被毒暗器刺中身亡,在刺中的一瞬间溅出来的鲜血为鲜红色。之后受剧毒的感染,血液才会变成漆黑如墨。你们现在看看,被杀的三百具尸体中,伤口处的血渍可有一点点的红色?”
宁月的话仿佛给在场的武林中人打开了新的一扇窗户。他们行走江湖,经验何其的吩咐,只需有人提点瞬间能想通其中的关窍,所以宁月这么一说他们立刻恍然大悟。
“咦?果然如此——”
“德运镖局被杀之人竟然皆是污血如墨,不见一丝新鲜血液的痕迹?”
“还有,大家看看这块白布。这还只是一只野狗所流的血液,几乎将整块白布湿透。而你看看那些尸体,每一个中暗器的伤口处流出的血液才多少?一个人所流的鲜血还不如一条狗,这合理么?”
这些对于前世身为警察的宁月来说只是常识,但在这个世界土著的脑子里却是新鲜的知识。只需要一比对,瞬间能分出其中的差别。
“我明白了!”沈青紧锁的眉头顿时舒展,“德运镖局的三百多人是在中毒生死之后被插上的暗器。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他们伤口处的血尽是乌黑,也能解释为什么他们流血这么的少,他们先是被人下毒而死。”
“回答正确!”宁月一甩手中的白布,“所以什么暗器高手,什么一瞬间杀死三百多号人无声无息,全是屁话。就算一个不懂武功的人也能做到,在死人身上扎刀子,就算你扎到天亮也不会有动静。还有谁认为我是凶手?还有人认为非星罗棋盘不可?”
宁月的话音落地武林群雄纷纷噤声。他们之前的底气,之前所有的推断在事实面前全部作废。既然他们早已毒发身亡,插上暗器不过为了栽赃陷害,那么宁月自然也不可能是凶手。
武林群雄茫然了,茫然之后却又是满心的不甘。真凶是谁?茫茫人海又上哪里去找真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沈青,看向了代表金陵沈府的二十四夜。
金陵绝顶的沈府乃江南道武林魁首,他们无从下手只好将希望寄托在沈家的身上。沈青摸了摸鼻子,脸上挂上了以往温柔的笑脸。只要宁月不是凶手,其他的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此事我们金陵沈府不会坐视不理,所以还请武林同道放心!一日不追查出凶手,我们一日不会善罢甘休!而关于宁月嫌疑,我想已经没有人再怀疑了吧?”沈青淡淡的问道,眼神却看向了一边的仲孙有。
“宁小神捕果然断案如神并非浪得虚名,老夫佩服!”仲孙有长长一叹,很干脆的说道,“倒是凶手既然要嫁祸于宁小神捕,这事定然不会就此了结。
让我们刀头舔血我们擅长,但论查案还是得依靠宁捕头的明察秋毫,老夫恳请宁捕头出手,替德运镖局枉死的三百多人伸冤,还江南武林一个朗朗乾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