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可明显的,近些年家里的劳力变成了病人,这日子就过得不像样儿了——那一侧的小瓦房上,被一棵枣树顶破的窟窿都破着没修理就是证明。
院子里的玉米都收回来了,让两人意外地是,这家里和事先听说的只有两个人不同,还有个大概十五六岁的年轻人在家。
三口人都在,老太太正在剥玉米棒子,年轻人小伙儿正在甩开膀子把玉米棒子编成条,准备挂起来晒着;旁边还坐着个明显口嘴有些歪斜的中年人,流着口水带着笑容看着两人忙碌。
听燕飞两个人说明来意,再看两个人带来的那一罐酒,老太太就急忙招呼着倒水,还嘱咐正干活的年轻人拿几个鸡蛋烧水弄个荷包蛋来。
这就是农村里最拿得出手的,招待贵宾的礼节了。
燕飞也没说是袁大头卖钱了,只说是过来看看自家的药酒效果好不好。
老太太不住地说着感谢的话,介绍道:“原本说过了秋收就再去买酒的,不想你们就给送来了。其实我们家小宝回来,干活都不用求人了,以后的日子就会越来越好的。就是苦了小宝了,多好的孩子,跟着我们,这一时半会儿恐怕媳妇儿都说不上了……”
真挺好的,那个在两人想象中不应该存在的、一直憨笑着的年轻人,就是这老太太的孙子。跟着当妈的改嫁过去几年,那家条件好,好吃好喝的都长成壮小伙儿了。
他觉得母亲那边家庭条件好,上边有异父异母的哥哥,下边还又有了个同母异父的小弟弟。反倒是父亲和奶奶这边没个能干活的人,日子过不下去,就自己回来了。
也不是什么家庭虐待之类的悲剧故事,那边家人挺不错的。他跑回来了之后,据说那个当大哥的,还带着东西来看过。
燕飞和黑子这俩都什么人,没一个能耐住性子听老太太絮絮叨叨的,小伙子手脚麻利地端来上荷包蛋,这俩稀里哗啦吃完,把酒留下就准备走人了。
临走的时候燕飞留下了七百块钱道:“拿着钱买头小牛犊,养到明年差不多就能帮着干活了。”
后面的话就不用说了,这就是农村人目前改善生活的唯一办法了。牛犊养上一两年卖了再换个小牛犊继续养,中间还能帮着干活。只要不出意外,过几年这小伙子娶媳妇儿的钱也就有指望了。单靠他们的那点田地,小伙子就真的说不上媳妇儿了。
这三个人哪里敢收啊!根本不敢接这个钱,燕飞干脆对那小伙儿道:“就当是我买的牛雇你养的,养死了算我的,养成了到时候卖给我。你要不是会买牛犊,过了秋收去找我,我带着你买。你不会连这都不敢吧?”
十五六岁的小伙子,再老实也有点脾气。看着面前两个年龄和自己差不了多少的同龄人,哪里受得了这个激将,当下就把钱收了。
出了院门黑子就直竖大拇指,大赞飞哥能想得出来这样让人收钱的新招数。
这也多亏了燕飞经历过小黑妞儿的那事儿,才让他说得出这样的话来。上次是给人家五百块合伙做生意,这次变成了给买小牛犊的钱,雇人养牛。
走不多远,黑子醒过神来,对燕飞有些担心地说道:“你就不怕他们知道了袁大头卖钱的事儿,以后对咱有……那个不好的想法?”
燕飞嘿嘿一笑:“那东西老太太拿去换了酒,就是我的东西了,卖多少钱关他们什么事儿?我过来看看就是图个心安,咱问心无愧就行了。谁爱怎么想就怎么想,真想来什么邪门歪道的,连他们全村人都算上,你当我会怕他们吗?”
黑子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那倒是!”
燕飞又显摆了:“武的咱不怕,文的咱就更不怕了。别忘了,我媳妇儿可是省大法学院的学生呢!”
黑子被这话说的嘴角直抽搐,你这天天挂嘴上,我想忘都忘不了啊!
反正燕飞看不到他的表情,这家伙对着前面的后脑勺一脸的鄙视:“你们俩这样干,还给不给别人活路了?”
“我有理啊!有理走遍天下,我们怎么了?”燕飞回答得理直气壮。
黑子这样无论什么事儿都能狡辩出歪理谬论的人,此刻面对燕飞的回答,也真是无言以对了!
过了一会儿就不忿道:“你骑摩托车走就走吧!老扭着头看什么?我还坐你后面呢!”
燕飞扭着头朝着那边看着说:“你不觉得那几棵柳树,比咱们这儿别处的柳树都好看吗?”
黑子扭头一看:“这才叫垂柳吧?咱们这儿倒是不常见。还别说,真挺好看的。不过好看又怎么了,你还能给人家挖走啊!”
这次轮到燕飞鄙视他了:“我挖走它们干什么?砍点枝条一插就活的东西,至于连根给人家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