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我们的工头子喝醉酒,找机会跑出来了。”
宋灵芝一口气说完,抬头看向对面的男警官,“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有一句假话,天打雷劈!”
“好了,这个暂且不提,先说说你的身份。”男警官神色严肃,声音依旧不急不缓。
“先前买我的那家人,没有给我上户口,后来进了工厂,那里也不需要这些,所以一直没上。”
她面色坦然,浅淡的嗓音仿佛在叙述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我是个黑户,我没骗你,我是真的不知道籍贯在哪儿。”
“那你先前报的名字?”
“哦,那个~~~~名字是我自己取的。”
话说着从领口扯出一根红绳串着的深红色圆球。
“你看这个桃核,从我记事起就一直戴着,我猜应该是被拐之前的家人给的,一面刻着字,另一面雕着花,我在厂里打工的时候,认识一个以前读过书的女学生,她跟我说,那个字是‘宋’,那朵花是一株灵芝仙草,所以我就给自己起名叫宋灵芝。”
“年龄也是你自己算的?”
男警官黑黢黢的眸子,紧盯着她的眼睛,夹杂着一丝莫名的试探。
“嗯,是的。”她点点头。
“说说,买你的那家人,他们家地址你还记得吗?”男警官沉默了半晌,开口问了一句。
宋灵芝蹙眉沉思了一会儿,摇摇头。
“不记得了,我只知道那里到处都是山,我不停地跑,渴了就喝溪水,饿了就吃树叶,好几天才走出来,之后沿着公路进了县城,那里有个火车停靠站,我就在那儿上了火车,后面的事你们就知道了。”
“那个县城叫什么名?”
“我不知道,那个火车站站牌上的字我不认识,不过我听有些人喊什么什么西县的。”
闻言,男警官皱了皱眉眉头,声音有些低沉。
“黑工厂的地址呢?”
“这个我知道。”
她眼睛亮了几分,眼眸里终于有了一丝神采,熠熠生辉说不出的灵动。她从挎包里掏出一个小布条,布条只有一个手指粗细,灰不拉几的颜色,上面还有一团团,看不出来源的污迹,布条上的字迹鲜红,凑近了,还能闻到一股血腥气。
“这个布条就是那个读过书的女孩子给我的,她说如果我跑出来,就找警察局报案。”
小女警蹬蹬上前接过她手里的布条,恭恭敬敬地递给了身旁正襟危坐的男警官,“队长,给。”
布条上的字迹很凌乱,显然当时的情况很紧急,男警官一眼扫过布条上的血字,眸色幽深,“这件事你可以放心,我们会尽快联系HB省的公安局,协助调查黑工厂的事情。”说完,拿起一直放在桌角的照片。
“照片上的这把刀你认得吗?”
宋灵芝抬头盯着照片看了两眼,比巴掌长一点的小刀,刀面上还沾着血迹,了然地点点头,“认得。”
“哪里来的?”
“逃跑时从工厂的头子那里拿的。”
“为什么要重伤张六五?”
“谁?”
“就是你刺伤的那个司机。”男警官简单的解释了一句。
“他没死?”
宋灵芝脱口问道,面上划过一道憾色。
男警官没有错过她脸上的表情,声音低沉了几分,“没死,不过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
“哦,便宜他了。”
低垂着眼眸,遮住她眼底的狠色。
男警官放佛没听她的低喃,神色不变,依旧一副不紧不慢的模样,“继续上一个问题,为什么重伤张六五?”
“他是个人贩子!”宋灵芝咬牙切齿地答道,眸子里涌出几分疯狂之色。
“冷静点~~~不要激动。”
原主的执念很强烈,几乎成为身体的一种本能反应,等她好不容易抑制住这种喷薄的怒气,脸上的血色尽褪,连一丝说话的力气也无。
宋灵芝想,这大概就是重生的后遗症吧!
“你怎么了?”男警官看着她看色苍白,虚弱无比的模样,两条剑眉不由得皱了一下,“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宋灵芝摇了摇头,“你继续。”
“那好,如果不舒服,可以跟我说。”
男警官神色舒缓,脸上的线条也软和了几分,今天难得遇到一个愿意配合的,他也想顺顺利利的问完,
“可以详细说说当时的情况吗?”
宋灵芝猜到他会这么问,闭着眼按了按太阳穴,斟酌了半晌
“那天半夜里我从工厂逃出来,又不敢坐火车,所以一路往北跑,昨晚上刚到BJ今天早上我转了几条街,没找到警察局,便蹲在马路牙子上休息,之后张六五开着一辆出租车停在我跟前,问我去哪儿,我问他可不可以载我去警察局,他说可以;上车之后,他递给我一瓶水,我当时挺渴的,就喝了一小口。车开了一会儿,我觉得脑袋有点晕,叫他停车,他当做没听见;继续往前开~~~~~”
话说到这儿,她停下来,双眼盯着男警官,“你们永远都不会体会到那种绝望,比死亡还要可怕,我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张六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