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天才的失落

/>     最近他经常做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总是同一个人，问他同一个问题，更奇怪的是，梦里的那个人，面貌似乎很清晰，却又似乎完全记不起，声音也很特殊，却也一样记不起特殊在哪里。似乎很怪怪的一个人，却又完全让人无法记住的一个人。唯一能记住的，就是那个问题：修仙修的是什么？其他甚至自己每次都怎么回答的，有没有回答，醒来都记不起了。这梦让文天更加沮丧，他认为，可能是自己也快要失去信心的前兆，难道自己真的不适合修仙，真的没有修仙的天赋。

    这一日，文天还在打坐修炼，忽然师父的传音召唤自己。

    说起来，天云真人已经好久没找过文天了。文天急忙赶了过去。一路上，所遇之人，无不指指点点。

    “看，那个天灵根出来了。”

    “什么天灵根，整个一个废物。”

    “别说是修真者了，就是凡间的一些凡人怕都比他强。”

    “这种人还好意思赖在天台宗吗？”

    “掌门关门弟子来了，千年不遇的天之骄子呀…”

    ……

    说什么的都有，文天早就听腻了，低头装作无视一路飘过。

    见面的地方是在掌门平时理事的大殿。这里布了无数禁法，可以隔绝神识、法宝等探测。

    “拜见师父。”

    “天儿，为师近日在修为上，瓶颈有所松动，所以打算要闭生死关。这一次闭关，长则要数年，甚至数十年，短则也要数月。为师闭关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当年，为师失察之下，误将你带回宗内，如今看来，却是错了。你虽然心性坚韧，但确无修真天赋，也是我们师徒无缘，你回去收拾一下，明天我就安排人送你下山去吧。”

    天云真人今年也有二百多岁了，虽然看着像是刚到中年，却早就是金丹期大圆满的修为了，不过卡在这个瓶颈算起来也有一百多年了。

    修真者修为通常以下几个等阶，练气、筑基、结丹、元婴、化神等。其中，练气和筑基算是入门；结丹和元婴才是正式的登堂；不过化神之后，才有可能跟仙界沾边，算是入室；至于化神之后飞升仙界，其后是否还有什么境界，就不得而知了，那是神仙的事情了。

    不过，数千年来，入门者众多，能够成就金丹者，已经是千中无一，寥寥可数了，至于能凝结元婴的，就更少的不能再少了，至于飞升仙界，就只剩下传说了。就拿天台宗来说，结丹期修士也有上百人，可是元婴期的修士，也只有区区两人而已。元婴期修士，都是数百年甚至上千年的修为，无一不是一方之翘楚。天台宗，在附近也是顶级大派，也才仅仅只有两人而已，而且，这两人都是宗内的太上长老，寻常弟子听都没听说过，更不要说见上一面。天云真人自己，也是卡在结丹后期有一百多年了。

    实际上，在真正的修士看来，元婴期才算是真正的入门。当然，这些，对于文天来说，都是远在天边的事情，他更关心的是：师父要撵我下山了！

    对于天云真人来说，一宗之主，要他承认当年是自己眼拙，看错了文天的灵根，其实是不那么容易的。不过，如今他突破在即，而元婴凝结的过程，会有心魔侵扰，稍有不慎就会走火入魔。他可不想，让这个成为他的心魔之一，所以要在闭关前，处理好这件事情。

    “师父，弟子幼入天台，蒙师尊谆谆教诲之恩，已历十年，早就将天台宗当作自己的家了，实不忍一朝分离，求师父就格外开恩，留下弟子吧，随便哪里都可以，只要不赶我下山就行，求求师父了。”

    文天幼入天台，早不记得了家乡何处，父母系谁。对他来说，天台宗就是家，师父就是自己的亲人。可是，修真者可不讲什么感情，弃情绝欲才是大多修真者的一贯作法。

    “非是师父无情，实在是仙凡两隔，而且宗内的多位长老也颇有微词，为师也不好一意孤行。”

    天云面露难色，说的也是实情。

    “师父，弟子愿意做任何事情，愿意去任何地方，就是外门也心甘情愿，只要能留在山上就好，求师父成全。”

    “哎，罢了罢了。”天云沉吟半晌，说道：“你既然执意要留下，那就留下吧，不过你我师徒缘尽，从今天开始，你将不再是内门弟子，也不再是我的亲传弟子了，你就留在外门，继续修行去吧。”

    “谢师尊，谢掌门成全。”文天屈膝叩首，含泪向天云真人拜了数拜，然后起身，转身欲去。

    “且慢。这样吧，刚好后山的药圃今日传音，说需要一名药童，你就去那里吧。”

    “谢师…谢掌门。”

    文天再次躬身下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