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
栾景幕正在前面走着,一边注意听着后面人寒喧时带出的朝事,一边与栾垠说着此次战事上的事。
“父亲,此次战役儿子虽取得了胜利,可损失惨重,儿子手下本有二万精良,光是这一战就折损了八千!要是再这样打下去,死的人还会更多!”栾景幕虽好战,可那也是为了守护连国不得不战,但让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与他同吃同喝的兄弟,突然一批批地死在战场上,这比割了他的肉还让他痛苦。
栾景幕心里也是一惊,吃惊道,“那夷国呢?他们折损了多少?”
“夷国本有三万兵力,最后折损了一万。”虽然大败了夷国,可栾垠想到自回京后,来栾府恭贺的人不少,就连太子和盛王对他也愈加殷切,可他今日所得的一切却全是靠将士们的鲜血换来的,他就高兴不起来。
栾景幕担忧道,“夷国一直不肯退兵,其兵力硬是从五万打到了二万,虽说夷人好战不假,可夷国的皇上难道真不担心这般打下去,夷国会面临灭国的危机吗?”
栾垠也想不通这个问题,但他倒是想起另外一件奇怪的事来,浓眉紧锁道,“说起来与夷国交战过几次,儿子觉得夷国战术的确很奇怪。父亲可还记得儿子在山靖关一站中发来的书信,山靖关那一战,夷人异常凶狠,先截断了连军的退路,又在山石间设下埋伏,致使连军几近灭亡。儿子只好发了书信请求援兵,可书信走了不过三天,夷人却突然从山靖关里,撤走所有的兵士。”
突然后面起了一片不大的响动,栾景幕回头看去,就见孟平将一个朝官用力往边上一推,自己跛着脚阴沉着脸向他走来,注意到栾景看过去,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绕过他直接走远了。
栾景幕认得那被推倒之人,乃是右丞相罗浩的一个门生。
栾景幕与他同朝为官,这来来往往间,还曾与他有过几次把酒言欢。
再看向另一旁,刚还和身边之人有说有笑的右丞相罗浩,早已气得胡须直颤,一双不大的眼睛死命地瞪着孟平的背影。
罗浩本来顾念着与孟平一同在盛王手下做事,要是闹僵了对谁都不好,所以对昨天之事只当不知道一般,从未在人前提过。
可刚才有几个嘴碎的,说着朝事竟不知怎么地提起了月满楼那事,不免就拿自己的儿子罗明远和孟平的四儿子孟青相比,言语间也就多番恭维他教子有方。
罗浩见自己的儿子被夸自是开怀,可却被孟平见到误以为他有嘲讽他之意。
后来事态就演变成了这样,可罗浩也是官居右丞相一职,当着众人面,被孟平扫了面子,心里自是气恨上了孟平,且他自认昨日孟青一事,定是孟平授意,两事一搅合,两家不生仇恨也难了!
所有人都站住了脚,各人心思百转千回,但无一例外都清楚知道平章政事孟平闹出的这一出,都是因昨天其四公子孟青在月满楼下棋使诈,丢尽了孟府的面子。
可这事究其原由,也是孟平没将自己的儿子教养好,让他做出那等卑劣之事,这怎么也不能怪到右丞相头上。
虽然气氛僵直,栾景幕却心思深沉,知大家都是在朝为官数十载的人,断不会在皇宫里就闹出事来,故而只是多看了几眼,也不再为此事耽搁而是继续往候圣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