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公夫人话音儿刚落,没等正主儿开口,胡菁瑜这位旁观的倒是急三火四的说了一句“不行”,待看到所有人诧异的打量过来,胡菁瑜才猛地一醒神儿,连忙说道:“辽东那么远,民风彪悍匪类横行,况且边塞不宁,听说总有胡人寇边。沈姐姐一介女流,怎么好远赴千里到那样兵荒马乱的地方去?”
说完,胡菁瑜又忙拽着霍青毓的手,很怕她答应下来的样子,继续说道:“况且我与沈姐姐一见如故,还想邀请沈姐姐去我们家小住一段时日。辽东路远,如果姐姐真的要去,我又不知道何时才能与姐姐相见。”
胡菁瑜略带埋怨地看着齐国公夫人,忍不住抱怨道:“你们齐国公府可真是的,沈姐姐从拐子手中救了贵府的哥儿,贵府上下不说感激,反倒是更添了欺辱麻烦。还不如那些平民百姓之家,至少人家还懂得知恩图报。”
胡菁瑜自觉肩负重任,务必要把霍青毓全须全尾的带回梁国公府。哪里受得了齐国公夫人一竿子把人支得那么远。恼怒慌乱之下,说话也不太客气,臊的齐国公府上上下下脸面通红。
齐国公夫人也想到了自己的唐突之处——虽然她自己是好意,想叫霍青毓跟着起哥儿一起去辽东面见夫君,也好叫夫君当面酬谢恩人——她如今身在京城,虽有个一品诰命的身份,却也不过是个看着光鲜的花花架子。倘若她真有半点儿权柄,也不至于幼子被人拐走也无能为力,还要等着旁人临危解救。
如今三夫人的娘家因事获罪,齐国公府也因此事贻笑大方,只怕旁人早将恩人一行看的眼中钉肉中刺一般,她帮不了恩人多少,却也不愿眼睁睁看着二房三房构陷恩人。只好想了这么个主意,想让恩人躲到辽东去获得夫君的庇佑。
只是她身处后宅,又习惯了逆来顺受,并不长于筹措谋划,这一番话说出口,反倒是叫人误会了。
齐国公夫人思及此处,登时觉着双颊发热,开口辩解道:“霍七姑娘误会了。我并不是……我只是……”
齐国公夫人的目光扫过堂上端坐的老太君和妯娌们,又不好将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只得讪讪地住了口。
齐国公夫人语焉不详,可是上辈子历经世事的霍青毓却能敏锐的觉察出些许端倪。她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睛,但笑不语。
就听齐国公府老太君温言含笑道:“姚氏所求着实唐突,只望沈姑娘念在我这儿媳终日缠绵于病榻,又刚刚经历了幼子失而复得之事,神思恍惚之故,不要同她计较。”
一句话便将齐国公夫人的言辞行止打入失心疯的行列,饶是胡菁瑜这等不通算计的,也立刻觉察出论及城府心机,齐国公夫人根本不是她婆婆的对手。
不过自古以来,婆媳关系要么是东风压倒西风,要么是西风压倒东风,清官都还难断家务事,何况别人。
正胡思乱想间,就听齐国公府老太君又说道:“沈姑娘对吾孙有救命之恩,齐国公府无以为报。老身唐突,得知沈姑娘身世,也是个父母缘浅之人。倘若沈姑娘不弃,便认老太婆为祖母,认我这儿媳为义母,咱们两家自此便做成一家,姑娘觉着可好?”
一句话出口,未等旁人反应过来,霍青毓已然笑道:“老太君慈爱之心叫人倾慕。然在下身份卑微,着实不敢高攀。”
齐国公府三夫人也回过神来,立刻说道:“是啊,她不过是个瘦马的出身,老太太您何必——”
“你住口!”齐国公府老太君目光冷冷地瞪视着三儿媳,吓得三夫人立刻噤声。只越发不满的瞪着霍青毓。不晓得老太太为何要这般抬举这贱蹄子!
就连姜家二姑娘三姑娘并几房孙媳也都是一脸艳羡嫉恨的看着霍青毓。只觉着霍青毓是祖坟上冒了青烟儿,才能得到老太太的青睐。一介瘦马出身的孤女而已,摇身一变就成了齐国公府的正经姑娘。这世上哪里还有这么好的事儿?
然而霍青毓还是一门心思的婉言拒绝。语气虽委婉,态度却坚持,半点儿没有惺惺作态欲迎还拒的意思。
一时间,就连胡菁瑜都摸不透霍青毓这般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究竟为那般。
不过她自觉是跟霍青毓站在一条藤上的。既然霍青毓不想认这门干亲,她自然得帮忙。当下便开口说道:“沈姐姐既然不愿,我瞧着贵府二太太三太太和几位奶奶姑娘们也都不愿意,老太君也不要勉强才是。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老太君这么着,反倒叫沈姐姐难做了——她又不是为了当你们家孙子,才救人的!”
霍青毓听到这一番话险些笑出声来。总觉着什么话到了胡菁瑜的口中,即便是言之在理儿,也能叫人恨得牙痒痒。
果然,就见齐国公府一众人等听了胡菁瑜的话,登时撂下脸来。便是城府深沉如老太君,也恨不得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什么叫“强扭的话不甜?”什么叫“救人不是为了当孙子?”
“真真是霍七姑娘的一张嘴,叫我们不服都不行了。”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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