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堆起来的壕沟,越来越不成为障碍了。
延绥总兵高杰这次等于是完全发狠了,双方隔着这条沟相持了一段之后,高杰把部队里面的十几门火炮架了起来。
尽管架设火炮需要的时间不少,可比起填埋壕沟来所耗用的还是很短,等火炮架起来之后,不管不顾,也没有什么瞄准,就是朝着对面平射轰打,顿时有将近五十步的正面,顺军组织不起来阻击的队伍。
没有了对面的阻碍,填埋沟壑的速度又是快了不少,本来刘体纯还是颇为的放松,认为对方的攻打不过是老生常谈,做做样子而已,谁想到居然是这么鱼死网破的大动作,一时间应对不及,结果硬生生的被压过来了。
明军的大炮架起来之后,这边知道阻碍不住了,二刘一合计,刘芳亮索性是把大部分守卫壕沟的人马都是向后撤了一段,在距离壕沟二百步的距离那边列阵,虽说是给高杰他们留出了空间,可也给自己留出了应对的余地。
壕沟被填埋到能徒步通过的程度之后,早就是蠢蠢欲动的明军大队人马蜂拥而出,在他们看来,壕沟的这边是绝境,是死地,只要是能跨越过去,就可能能有一条活路,可以逃出生天。
但这些散乱闹哄哄的明军冲过壕沟之后,所面对的却是严阵以待的顺军,刚刚接战就被对方压了回来。
结成阵势的顺军缓缓推进,把那些半疯狂状态的明军士兵打的灰头土脸,稍一接触,又是缩了回去,刘芳亮作战颇有规矩,他不肯冒进,始终是在自己和顺军之间留出一部分空间,有这个空间在,士卒要更加精锐的顺军可以从容打击涌过来慌张混乱的明军士卒。
不过这次的赌命之战,高杰的确是稳住了,乱哄哄的冲过去的都是那些旁系兵马和地主民团,他的本部兵马仍然在督促着民夫填壕沟,不把这个壕沟彻底填平,他们就不会贸然的过沟战斗。
前面的那些散乱兵马眼看就要崩溃的时候,高杰这边也是完成了填壕沟的工作,大军开始缓缓推过壕沟。
尽管要宰杀军马,还要动用大牲畜来装运土填埋壕沟,高杰还是保留了两千多的骑兵,这支骑兵就是他此时动用的决定力量。
大军过沟,稍微稳了一下阵型,高杰就动了这支骑兵,二刘的兵马仓促间的列阵完毕,打退了几次明军的冲击,稍微有些放松,这时候的突然间一支严整的骑兵杀过来,应对很是不及。
先前那些散兵游勇,看着闹哄哄的,可战力一般,结成阵势很容易就能打退,也就是用五分力气,等明军的这一队骑兵冲来,本应该提到十分力气应对,可短时间内达不到这样的状态。
不能战,只能退,两千余骑兵汇集一点,攻击力颇为可观,仓促间只有退才能稳住阵脚,双方不过是百余步的距离,骑兵一冲之后,高杰的本部大军也是过沟,一步步的压了过来,等于是一层层的冲击叠加了过来。
果毅将军刘芳亮和刘体纯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部队不崩溃,就只能是退,骑兵冲击,步兵攻打,顺军无奈之下只能是退。
已经是窝了将近十天的明军难得的取得了这个胜利,气焰高涨,趁着这个胜利追击,要把战果扩大。
可声势尽管大,但顺军也仅仅是退而已,却没有什么溃败,很是稳当的退却,没有给对方什么可称之机。
刘芳亮和刘体纯说道:
“咱们不急,等到田将军率兵过来,咱们对高杰那就是完完全全的优势,让他们进一步又如何,反正他们还是没有粮食补给,只要咱们能保持正当面的堵住,那高杰就始终是死路一条,耗费的力气越大,今后能用的力气就越少。”
他们想的明白,顺军就打的颇为从容,尽管是后退,可各级的将佐约束下面的士兵,不急不躁,始终没有混乱溃散。
而高杰的兵马一时表现的勇悍,可底子还是那个草台班子,一股气泄了,也就没有那么强的勇猛和冲劲。
顺军这么不急不躁的边退边打,延绥总兵高杰只能是收住了兵马,不能再进,因为突过壕沟,最开始的勇猛过后,部队发现自己不在绝境之中,那股冲劲顿时是泄掉了,有部分军兵直接就朝着空虚之处逃奔。
无奈之下的高杰只能是收拢兵马,就地扎营,这样的突围之战,如果说把握不好分寸,自己的部队说不准就要崩溃,也真是奇谈。
二刘率领的顺军后退了将近一里的路程,营地中的很多物资都是没有来得及带走,都是被高杰部拿到。
这些粮草和储备最多是三天的份量,摊在高杰的几万兵身上,差不多也就是一天多些的粮食。
可这些东西也算让高杰有了喘息的机会,对于顺军那里倒是没什么大损害,顺军的粮草都是从汝州和宝丰两地转运,不用担心什么粮草补给跟不上的问题。
回到营中,稳住阵脚,刘体纯和刘芳亮开始派出使者,一方去往汝州一带去催促后继的粮草补给,另一方去则是出汝州去往河南府,去看制将军田见秀的大军什么时候能到来,目前二刘最多也就是能挡住高杰的退路,但要吃掉却很困难,等到田见秀大军前来,将近三万余的顺军骨干,把握就大了。
而高杰那边重新扎定营盘之后,单独安排了部队,盯着顺军的举动,不能让他们再挖掘壕沟修筑长围。
战斗结束后几个时辰,白广恩、贺人龙、还有侯恂和许定国的使者和副手都是前来,在前阵和左右两翼,明军都是被顺军死死的困住,几次出击想要破坏工事前突,都是被顺军的精锐给打了回去。
目前军中的粮食只能是把总和以上的军官才能吃用,下面的兵卒或者是饿着,或者是只能是杀牛马吃用,不要以为这吃肉是什么好待遇,如果顿顿吃用,人完全是不适应身体会得病,而且牛马还有别的用处,就算是宰杀,每个人又能吃上多少。
朱仙镇的大败,他们当然也是知道,如今眼见这事情又要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当然是着急万分,可眼下这个局面根本无计可施。
听闻高杰这边有了进展,有打开局面的可能,人人都想把部队转移到这个方向,能从这边突出去,去往山西,而不用和齐国公打交道,那自然是更好的选择。不过大家的心里面也是明白,这条退路完全是陷在了顺军的包围之中,凶险重重。
可这边有希望,总比其他地方的绝望要好太多,当然,每一方人过来的最重要目的,都是想来这边分润点粮食回去。
延绥总兵高杰难得有这种意气风发的时刻,可这种苦中作乐的时刻,让高杰的脑筋还算是清醒,想要一起从这个方向突围可以,可要是分润粮食那却是万万不能,眼下这东西可是命根子。
至于那边的几名将领,想要从这里一起突围,也还要继续的看看风色,大军若是转向走回头路,这仓促间的调动不说,若是被顺军掩杀,那可就是大崩溃了。
一天激战之后,双方扎营对峙,尽管高杰有心想要在夜间催促兵马再去突击,可看看各部的惫懒虚弱模样,也是无奈的放弃了这个打算。
对面的顺军营中从主将到下面的士卒都是沉着异常,但刘芳亮和刘体纯两人却没有睡的太早,而是在军帐之中布置。
刘体纯在闯王身边的时候多,资历地位也比刘芳亮高,此次的堵截也是以他为主,检查完营盘之后,刘体纯回到军帐之中,笑着说道:
“等老田过来,咱们也少操点心思,他来领着打,高杰这个犊子还真能折腾,原来在陕西的是欧,也看不出他有什么本事,没想到还这么拼命,成了个麻烦!!”
刘芳亮拿着个粗瓷的大碗喝了几口水,接口说道:
“蹦达不了几天了,闯王那边已经是布置的差不多,等前后发动,这些人都是砧板上的肉而已!”
正说话之间,营帐外却有噪杂,两个看起来很轻松的人猛地站了起来,现在这个时刻,白天又是后退,对方夜间有什么动作,很容易造成大的崩盘,不过随即外面就有亲兵在营外喊道:
“刘将军,汝州那边有信使,可走的却是霍山、峒山那边的远路,小人们觉得有些不对,信使哭喊着要冲进来见二位将军,小人们拦阻问讯,惊扰了将军……”
汝州来到郏县这边,有官道大路行走很是方便,可要是走霍山和峒山一带再来这边,等于是在山区中向西跋涉然后折向东,来往的信使禀报的都是要紧事,要求时限,为什么有近路不走却走远路,的确是值得怀疑。
“不过几个送信的,这边上万人马,你们怕个球,放进来,放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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