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扬醒过来时,白色的纱窗微微扬起,整个房间里都溢满了明媚的日光,虚幻的有些不真实。这一觉睡得耽溺冗长,不过他做了个好梦。梦里的世界很噪杂,一大群医生和护士围着他,但就在那群人身后,他看见了苏忆北。
已经不记得有多久,苏忆北都没有那样鲜活的出现在他梦里了。梦里的她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卫衣,头发高高挽起,站在人群后面冲着他挤眉弄眼的笑着,如同当初他刚刚认识她时的样子,
他慢慢的坐起身来,大约是睡得太久了,头很沉重,心脏在胸腔下一下一下铿锵又庄严的跳动着,像是在提醒他自己还活着。
那个梦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他使劲摇了摇头,好让自己清醒起来,然后摸索着穿好鞋下床,趿着步子打算去卫生间洗澡。
突然,他听见厨房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慢慢走过去,厨房门是虚掩的,隔着一条窄窄的缝隙,里面一闪而过的一个背影让他的心瞬间漏跳了一拍。
他屏住呼吸将门推开,明晃晃的日光中,苏忆北转过头微笑的看着他:“醒了?我在炖鸡汤,马上就好,你先去洗漱吧。”
陆远扬呆呆的站在原地,只觉得喉咙一点点变得干涸,张开嘴时舌头都在打结:“你…你…你怎么在这儿。”
苏忆北伸出手将他指着她的食指顶回去,说:“我…我…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啊。”
陆远扬渐渐从是梦是真的恍惚中抽离出来,确认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他的眼里满是震恸和不可思议:“你这会儿不应该在国内准备婚礼吗?你跑温哥华来干嘛。”
苏忆北看了他一眼,转过头去给咕噜咕噜冒着热气的锅里加了一把香菇,平静的说:“我和林江分手了。”
陆远扬愣在那儿,眼睛直直的盯着她。苏忆北平和的笑了笑,俯身将火关掉说:“这里没有高压锅,我用这锅炖了快五个钟头了,应该差不多了。你快去洗漱吧,洗完就可以开饭了。”
陆远扬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半晌,才冷冷的开口道:“你和林江分手了,来温哥华干什么,同情我还是可怜我?我告诉你,我不需要,我陆远扬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别人可怜我。”
说完他便猛地拽起她的胳膊往外走。明明身体那么虚弱,可他的手劲还是异乎寻常的大,苏忆北被他拽的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却依旧甩不掉他的蛮横拖拽。苏忆北心一横,索性闭上眼睛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他。陆远扬一瞬间定格在那里,呼吸都变得急促。
许久,陆远扬深深的呼了口气,沉声问她:“苏忆北,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就是要陪着你,一直留在你身边。陆远扬,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走的。你知道我这人什么本事都没有,就是固执起来硬的像石头一样,认定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回头的,你甩不掉我的。”
那样半撒娇半恳求的语气,如同他记忆中无比熟悉的那个苏忆北,他的心底又潺潺的一软。他恨自己都这样了,面对她还是拿不出一点尊严和原则。
但他依旧说:“苏忆北,你快回国去吧,我这里不需要你。”
说完,他掰开她紧紧抱着他的胳膊,走到桌前拿起上面的手机拨了通电话:“雷叔,帮苏小姐订一张今天从温哥华飞北京的机票,越早越好。”
陆远扬刚放下电话转过头,苏忆北正站在厨房的炉灶前,手里拿着烧的只剩三分之一的护照。
当陆远扬看见苏忆北手里烧的是什么的时候,飞快的大步走上前去“啪”的一下将火关掉,但那本护照已经被烧得只剩棕红色外皮的一角了。苏忆北轻巧的一抬手将剩下的护照残骸扔进了脚下的垃圾桶内,抬起眼挑衅般的看着他。陆远扬高声喊了句:“苏忆北,你丫是不是疯了!”
“知道就好,”苏忆北也摆出一副混不吝的样子:“陆远扬,你让我白白背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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