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离去

    花？……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

    “花伯伯~咦？娘，花伯伯很老么？不是只有白胡子的老伯才叫伯伯的么？”我胡搅蛮缠中，希望某人能忘记殉情的事情。

    不过可惜了，某人既没生气，也没露出什么哭笑不得的表情，而是依旧温温柔柔地望着我，爱极了似地伸手摸摸我的头：“你花伯伯是娘家里人的至交好友，当得上你一声伯伯。你花伯伯家可大了，凤儿乖乖在花伯伯家玩，好不好？”

    好，怎么不好，我敢说不好么？

    ……好吧事实上我敢的，可看着她好像要把这辈子所有的母爱在这一会的工夫里全都塞给我的样子，所有的话语突然都哽在嗓子里，堵得鼻子都有些发酸。

    我只好点点头，仰起脸用力眨巴着眼睛把泛上来的水汽压下去，看着她说：“凤儿会很乖很听话的。”所以不要走好么？

    “小环，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吧？你看看孩子都不舍得你离开……”花大叔直觉有什么不对，看着娘的眼神愈加忧郁了。

    “烦劳叔叔挂心了，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不能带上凤儿。”小环娘对着花大叔微笑，那摘下易容的脸真是绝美，我好像都听见了周围家仆的吸气声。

    花大叔眼神闪烁了一会儿，不再说话了。

    喂！花大叔您有点定力好不好，不要拜倒在□上啊啊！

    小环娘这时蹲了下来搂住我：“凤儿一向很乖的，不会给你花伯伯添麻烦，对不对？”见我点头，就从身上取下个东西塞到我手里：“这是爹跟娘准备送给凤儿的，凤儿要是想娘了就看看这个，娘一定会早点回来的，好不好？”

    我再点头，好一副托孤的架势，话说花大叔，您好迟钝，小环娘眼里的死志我都看得出来了。

    “那叔叔，凤儿就拜托您了。凤儿，娘要出门喽。”小环娘松开抱着我的手，站起来扭头就走。

    花大叔总算察觉不对，但在他不知为啥的欲言又止中，小环娘很快就消失在了马车帘子后面。

    我站在那里呆呆看着，我听见自己说“早点回来”，看到马车调转车头飞驰而去，突然就觉得离开了娘亲怀抱的身子很冷，离奇穿越的心慌一下子就全部冒了出来，手里紧紧攥着小环娘临走前送我的玉佩，突然想到了与那个便宜爹的第一次见面——他一定也是爱着自己的儿子的，那时他的眼圈那么红——我当时真不该连抱都不让他抱一下的。

    现在已经过了上朝的时辰，甚至快要到中午了，那个昨天还是王爷的男人，恐怕已经变成死人了。

    那个想在临走前抱抱自己儿子的父亲已经……

    我知道这个抱着我温温柔柔地叫我凤儿，会为我整理衣装的小环娘也不会再回来了，大概明天就会传出三位王爷猝死在家中，其中哪个王爷没有子嗣、哪个王爷有个儿子、又是哪个王爷有个女儿不过下落不明的。

    人们往往只会关心王爷们后代的问题，而至于王府里有几个妃子会殉情，估计就算传出来，也只会被当做茶余饭后的野史趣事，没有几人会在意。

    娘亲啊……

    跟最爱的人一起死，真的，会幸福？真的，会值得？

    我不明白，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以前是，现在，也已经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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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小就跟家人分开，一定很难过吧。可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看着亲人离开，连吵闹都不曾，不愧是小环的孩子，这么懂事。

    花如令看着身边紧攥着玉饰的小孩子，暗暗叹了口气，看向深远的巷子。

    希望小环能平安回来，不然这孩子一定会很伤心的。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我大概是慢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