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存郁既背着人,又拉着人,自然跑不了多快。听见后面马蹄声乱,一扭头,吓了一身冷汗,士兵已经快追上了。正着急间,拿锄之人从另一个胡同口出来了,他使劲摆手,让张存郁过去。张存郁已经累的够呛,只有强打起精神跑过去了。
“快往树林跑!快往树林跑!”拿锄之人用手指着不远处的树林,然后自己又捡起旁边的石头,向士兵掷去。士兵抽出背后的箭,朝拿锄之人射过来。拿锄之人见情况不妙,赶紧躲在一边的断壁残垣中。但是,刚一露头,就飞来几支利箭。可是如果再冲不出去,张存郁和女子以及王禅马上就被追到,那可就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故此,想到这里,拿锄之人心里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忽然,不知哪里射出来一支利箭,擦过为首士兵的身体,穿入后面一个士兵的胸膛。“啊”的一声,士兵掉下了马。
士兵们勒住了马,正仔细观瞧间,发现西边屋子上蹲着一个人。看的时候,一支利箭又飞了过来。一个士兵躲闪不及,被射中了胳膊,掉下马来。士兵们赶紧下马,躲在一边了。然后,士兵搭弓朝屋顶上射来,终究士兵多,一支支箭射过去,屋顶上的人一看根本没有办法还手,因此跳下屋顶不见了。
士兵们看到射箭之人不见了,再看看女子,马上要跑进树林了,于是都翻身上马,准备去赶的时候,又是利箭飞来,射下了一个士兵。
“妈的!气死老子了。”为首的士兵实在受不了了,“把这个射箭的兔崽子解决了再走。”士兵又翻下马来,隐蔽在一边,努力寻找着射箭的人,到底是训练有素的士兵,毕竟有眼疾手快的,射箭之人刚一露面,一支箭就飞了过去,正射中右肩。
“好,冲过去,拿住那个兔崽子!”为首的士兵忍不住拍手叫好。士兵们冲上前去的时候,只听见“咚”的一声,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炸了,之后就是烟雾弥漫,而且刺眼刺鼻,士兵都咳嗽着退了回来。原来是拿锄之人扔出的救命丸,他捂住口鼻,扭头跑到射箭之人处,搀扶起射箭之人,躲了起来。
“妈的!这是什么人,用的是什么玩意儿!”等烟雾消散了以后,拿锄之人和射箭之人早已不见了。士兵们这时才想起要追女子,可是张存郁背着女子已经跑进树林了。
“禀将军!”一个士兵沉稳地说道:“走进树林,就是阳城的地界了,我们还追不追了?”
为首的士兵听到这里,刚才骂骂咧咧的脾气顿时也没有了,也在思索。“妈的!遇到这样棘手的差事。”
“阳城君也不是好惹的,再说孟胜现在在阳城,墨家弟子众多。刚才那两个人似乎就是墨家的,而且我们也折损了几位弟兄,不宜进树林了。”
“妈的!”为首的士兵恨入骨髓地骂了一句:“撤!”
等士兵回到女子的家时,不见了老者,却见到众人都在救火。士兵们无奈,只好回去复命了。
张存郁背着女子拉着王禅进了树林,远远地看着士兵们的举动,不见他们追来,就放下女子,先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看见士兵都走了,心里感到很奇怪,不禁说道:“他们怎么不追过来呢?”
女子一边揉着脚一边说:“进了这个树林,就进了阳城君的封地。阳城君威名远播,他们惹不起的,而且孟胜领着墨子弟子,守卫着阳城,一般人等,也不敢轻易冒犯。阳城人团结,一旦他们追过来,会遭到许多人抵抗。在阳城,士兵是不允许骚扰老百姓的。如果告到阳城君那里,谁侵犯就要杀谁的头,阳城君从来是公正廉明,铁面无私的。”
“真的有这么好吗?”王禅歪着头,看着女子。
“我也是听说的,不过大家都这么说。”女子看到王禅看着她,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
“还没有请教姑娘的芳名呢?”张存郁的心跳慢慢恢复了正常。
“小女子姓傅,单名一个蓉字。”傅蓉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了老者,于是伸长脖子顺着路往村子看去,但是路上看不到一个人。
“你是担心那老者吧?”王禅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呀。”傅蓉明显有些着急了,“他是我的祖父,叫傅余仓。我的父亲在我小的时候随君上征讨中原的郑国时不幸阵亡了。母亲嫌家里贫穷,祖父又年迈,又没有男丁,所以就改嫁了,是祖父把我一手带大的。不曾料想,前几日被好色的郡守儿子看上了,遭来这样的杀身之祸。”说着,傅蓉的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
“嘘!”张存郁忽然发出了警惕的信号,随后就拉着傅蓉和王禅躲在一丛灌木后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