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东山再起。朕虽宽仁,却也不欲被人视作养虎遗患的昏君!”
尉迟夙表面平静,但话意之中却透着杀机,萧煜忙道,“皇上明鉴,罪臣虽不才,却也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如今天下大势尽归皇上,罪臣只欲学蜀国后主刘禅,从此‘乐不思蜀’,一心一意为皇上效犬马之劳,但求保全与母亲的性命就足够了。”
尉迟夙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朕姑且信你一回,只是,朕再问你,若孙子楚执意不降,你又当如何?”
萧煜态度恭谨,决然道,“罪臣若不能劝降他,也一定助皇上将他彻底铲除。”
“如此甚好。”尉迟夙笑了笑,缓缓道,“果真这样,事成后,朕便封你为安乐侯,赐你荣华富贵,不会让你落个惨淡的下场。”
萧煜忙叩首谢恩。
若儿愣愣地看着听着,脑袋一下子变得有点乱,为求自保,萧煜真的连孙子楚也要出|卖吗?
萧煜,最温柔的萧煜,原来竟是这样狠!
她只觉这个世界变得荒谬无比,曾经那么爱的人,她居然一点都不了解!
然而,心已经被刺得伤痕累累,也不在乎再多一道伤口。
她身形晃了晃,笑得惨然,又在想,尉迟夙为什么这会儿宣她来御花园?是有意为之么?就是为了让她看清萧煜寡情寡义的真面目?
他还真是有心了!
而那边的对话仍在继续,她却再听不下去了,只转头看向垂首而立的赵福,赵福面色自然,见她看过来,便轻轻一笑,“皇上这会儿有事,娘娘且等等吧。”
若儿怔怔地点了点头,“那我先去别处逛逛,晚些再过来。”
“是。”赵福应道,竟也不叫人跟着她,只指了指前面的几株海棠道,“眼下海棠开得灿烂如霞,娘娘过去瞧瞧吧。”
若儿这会儿哪有心情赏花,只糊里糊涂地往前走着,走着走着便走远了。
而另一边,萧煜见完尉迟夙,下了凉亭,却没见着领他进宫的小太监,他也不敢在亭下久留,便只能一个人先走着,反正到了宫门处,自有侍卫会送他回府。
但走了一会儿,他抬眼一看,却发现前方花树下站着一个人,是若儿!
此时虽是大白天的,但左右却无人,他思量了一会儿,便走了过去,他心里存了好些话要对她说,尽管知道已经坚持了那么久,不可以功亏一篑,但他还是忍不住,忍不住想再看看她,再抱抱她,想任性放肆这一回,只遵循自己的心意,不再听从母亲的命令。
而若儿在花树下整了整衣襟上的丝带,刚打算迈步,忽觉胳膊上一阵剧痛,身子一轻,便被萧煜拽到了树后,压制在树干上!
她吓得浑身一震,才要挣扎,萧煜便贴在她耳边道,“若儿,是我。”
她硬着心肠,仍是用力地推开他,张口便叫,“你不要碰我!萧煜,你孬种!我不想再见到你,你滚!”
好在萧煜早有准备,瞬间捂住了她的嘴,哄着她,“不要激动,若儿,我们好好说……”
她一动不动,不再挣扎推拒,他这才放开她的嘴,哪知,他一放开,她立马便甩了他一巴掌!
萧煜愣愣受了这一巴掌,没有闪避,只道,“是我的错,我堂堂七尺男儿,不能治国平天下,末了,竟连心爱之人也无法保全……若儿,是我对不住你。”他握着她的手臂,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饱含歉疚道,“你再等一阵,将来……”
“没有将来了。”她冷冷一笑,泪水无声滑落,“我已经是尉迟夙的女人,这个事实无法改变。”
“无法改变吗?”萧煜痴痴地望定了她,过了半晌方道,“我知道,你只是委曲求全,你不要爱上他,一有机会,我会带你走。”
说什么我会带你走!这话她听烦了,听腻了,还想再骗她吗?一再玩|弄她,很有趣是不是?她倔犟地咬着唇,拼命压制住眼泪,红着眼眶道,“我不会跟你走,萧煜,你我自此陌路,再不可能了!”说完,她用力一推,逃了开去。
萧煜听了这话,如遭雷击,似到了崩溃的边缘,当下什么理智都没了,若没了她,再谈什么复国都是空的,要死就一道去死,反正已经这样了!
“不准走!”他一把捞回了她的身子,俯下脸,扣住她的视线,冰凉的双|唇压在她的唇上,突地狠狠进入。
她浑身颤抖,伸手用力地想撑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咬牙挣开他的怀抱,气喘吁吁道,“你这算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