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他的唇覆了上来,近乎惩罚的咬|噬,一路吻下她的颈项,她被惊着了,情急之下,拉着他的胳膊便用力咬了起来,瞬间便有血腥冲进她的喉间。
他停下来,凶狠地将她禁|锢在自己身|下,双眸散发出危险的火焰,凑到她耳边威胁,“汝嫣若,你是不是欠教|训了?”
这一句狠话压下来,她便像受惊的猫儿一般再不敢闪躲了,想到他阴晴不定的脾气,想到他铁铸般的双手,可轻易地拧断她的脖子,她这才知道害怕,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一般,哽咽全堵在了嗓子里,哆嗦着嘴唇,也哭不出声来,只是任由眼泪自眼眶而出,静静地流着,认命地看着他解开了身上的腰带,脱了自己的衣物,冰冷的唇印上她的,带着怒意,霸道地顶进她紧闭的菱|唇……
第二天清晨,赵福领了人进帐,侍候两人更衣梳洗,若儿被折腾了一夜,肩头红肿,脖子上亦有数不清的红印,身上更是无处不痛,便只能任凭宫人们摆弄,梳好了发髻,挑了一件清雅约素的衣裳换上,尉迟夙亲手将最后一枚珠钗插|进她发髻,牵着她的手,同她一起落座用膳。
她此刻恨死他了,有他在场,她自是全无胃口,只将桌上的杯子拿着,饮了一小口清茶入嘴。
他看了她一眼,见她光是喝茶,什么也不吃,便将一碗燕窝粥推到她面前,又夹了块荷香酥到她碗里,口气强硬道,“吃完它。”
她怯生生地抬眸,迎上他的眼,想对他说,“我不要吃!”,但她知道,凡她不想的,他必会逼她去做,无论她怎样挣扎都没用,为了不将他惹怒,她只能顺着他,端了粥碗,拿了银勺,埋头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待她吃得差不多了,他才道,“金州陷落,今日,萧煜会率南朝宗室大臣,跪于城下,向朕请罪,朕会带你一起去受礼,朕要你以北朝皇妃的身份,站在朕的身边。”
她手一顿,夹在筷端的荷香酥便掉落在桌上,他笑了笑,另夹了一块给她,逼视着她,“怎么,不高兴吗?这可是朕赐予你的莫大荣幸,旁人求都求不来,只要你向朕开口,朕还可以赐萧煜死罪,为你出一口气,如何?”
此时,她才震惊抬头,睁大了眼摇头,“不,不要……我没有这样的资格!”
“你慌什么?朕说你有,你就有。”他用指尖仔细擦去了粘在她唇角的糕屑,笑看着她,好像对此很有兴趣,“过去,你总为他求情,朕也答应了你,不会杀他,但如今他这样对你,难道不该死吗?还是说,你仍念着旧,舍不得他死?”
“我没有。”她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身上颤抖不止,赶紧道,“我只是不想你再杀人,你可有想过,你每攻下一座城池,便纵兵屠城而过,百姓会有多恨你?当君主的人,当以百姓为天,百姓拥护,方能强盛,若民怨四起,百姓背弃,纵然你使天下一统,也是不能长久的,所谓得人心者得天下就是这个道理。”
他失笑,“这么说,你是在为朕着想?”
她手心悄悄攥了一把汗,咬住唇,违心地点了点头,向他道,“用人之道,当先得人心,萧煜是南朝的皇子,你不杀他,既能安抚南朝的臣民,以定他们的心,叫他们臣服于你,又能借此广布仁义于天下,让臣子百姓自然归依,这是对你对朝廷都有益处的事,何乐而不为?”
他不语,只盯着她的眼睛,似在考虑她的话。
半晌,他轻轻一笑,“你所说的不无道理,那就暂且留他一条命吧,朕也做一回好人,兴许还能洗刷一下恶名,你可满意了?”
她挤出僵硬的笑容,觉得自己又做了件傻事,被伤得体无完肤的,却还要为负心的人说话,说到底,是她太傻,硬不下心肠。不过又想想,即便不为萧煜,她也该为那些无辜的百姓说一些话,当日宣化城破,北朝士兵残杀无辜的野蛮血腥行径,她是亲眼见过的,那堆得高山一般的尸体,那满地蜿蜒的鲜血,那令人发指的屠城,国破,焉有完卵?
辰时,尉迟夙携着她的手走出营帐,龙纹华盖的马车早已备好,宫人们扶着她踏上车板,坐在尉迟夙身边。
一路上,她垂下眼帘,也不敢看他,只静静地打量自己的手指,看着衣裳上金织银染的缠枝花纹。
“在想什么?”他忽然侧过头来,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她的衣带上,瞧见了她佩在衣带上的翡翠铃铛,他唇角溢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怀着毫不掩饰的恶意,伸手便将那铃铛扯了下来,问她,“朕总见你佩着这铃铛,宝贝得很,究竟是谁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