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吃东西的这个动作,好像对于若隐并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很快,他就要用手肘支撑在桌子上,眼前的情景让我屈服了,我听话地张开嘴,他把食物成功地放到了我的嘴里,开心地笑了,而我却被这从来没有经历过了体贴牵引出了眼泪,泪滴竟然滴到了碗里。
“你要让眼泪做调味料吗?”
他转身把碗放下,从桌子上拿了纸巾,再有点费力的转过来,擦掉我的眼泪,并把纸巾交给我,有意地拉着脸对我说:
“不要再撒盐了。”
“可我的泪水现在是甜的。”
说完我就低下了头,不再看他了,但自己知道不想让他发现我的羞涩是有点难度,因为我的耳朵也开始发烧了。
“好,甜的现在也别掉了。”
很快,我的胃就被若隐给填得饱饱的了。
“若隐,你赶紧自己吃吧,我真的是什么也吃不下了,再吃就真的要到医院报到了。”
听到我这么说,他终于做罢,不再往我的嘴里继续填食物,他的这个喂食过程竟然让我联系到了北京烤鸭,我就是那只填鸭,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
“糖精灵,你又想到什么了,偷偷地笑?”
若隐看了我一眼,把身子转过去,并用手把刚刚拉过来的腿又拉了回去,准备自己吃饭。
“我笑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像只填鸭。”
“填鸭?” 他看看我,又说:“你是应该被我多填几天,看看你,怎么这么瘦。”
“不行,别说了,一说这个我现在好怀念北京烤鸭。好像很久都没有吃过了。”我揉着现在已经撑得圆圆的胃。
“下次先带你在这里吃吧,可能没有北京的好吃。但可以先解解馋。”
他看我坐在他的旁边看着他吃饭,又说:
“随心,你可以到厅里坐下,我很快就吃完了。” 他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别着急,你慢点吃,我喜欢在这里坐着陪你。”
这句话我是说的越来越小声,后面的那句就差只有自己能听到了,可是若隐还是听到了,他开心地用手搂了一下我,就又开始吃起饭来,其实他吃的真的不是很多,很快就放下了碗筷。
“你就吃这么少吗?”
“还可以吧。”
看到他吃完,我站起身来要收拾餐桌,若隐赶紧拉住我。
“随心,就放在这里吧,下午会有工人来这里帮我收拾的。”
“其实顺手也就收拾了。” 我还在坚持。
“别动了,你不是有伤嘛。走吧,到厅里休息一下,我们聊聊天。”
若隐拉过旁边的轮椅,晃了晃确认已锁住,就把自己挪到轮椅上,把腿放好,我把椅子往旁边拉了拉,好让他把轮椅转出去,他并没有说什么,就是给了我一个我好喜欢的微笑,在他的感染下,我的心情也明朗起来,也回了他一个开心的笑容,看到我的笑容后,他清澈的湖水中泛起了粼光。
若隐先让我在客厅里坐下,他要去房间里换下衣服,就推着轮椅往卧室方向“走”去,我静静地从后面看到若隐转动轮椅的样子,我的心就会在隐隐作痛。
漫步在大大的客厅,这里的风景很好,站在落地窗前,可以望到维多利亚港,背靠着玻璃窗巡视着整个客厅,这里没有什么太多的家具,就是搭配得很雅致的沙发,茶几,电视,音响,和一个矮矮的长条柜,这里的摆放的共同点,就是之间的距离很宽,我想是方便若隐坐在轮椅上活动,走近那个长条柜,里面摆放了很多的CD和DVD,我蹲下来,细细地看着,可是这个姿势让我饱胀的胃觉得很不舒服,于是开始抱怨这柜子怎么这么矮,就在我刚刚坐在柜子前的时候,从柜子的玻璃门里,看到了若隐推着轮椅向我这边滑过来。
“不好意思,这柜子的高度是比较方便我。” 他已经停到了我的身后。
转过身来,抬起头,静静地看着他,一件深蓝色的T-shirt,配上同色的布裤子,这个样子的他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之前若隐在我的脑海中都是西服革履,很formal,从来都没有看到他穿便装的样子,今天看到他,虽然没有站起来,依然让我的心咚咚猛跳了几下。
若隐让我看的有点发窘了,双手不自然地捏着他瘦弱的腿,他的这个举动让我发现到自己的失态,我仓促地说:
“我真的不喜欢听你总是说不好意思。”
他静静地坐在我的对面看着我,什么也没有说。
“为什么要这样说呢,这里本就是你的家嘛,方便你是应该的,有什么好抱歉的呢?”
说这话的时候,我并没有抬眼看着他,而是低着头,静静地坐在他的轮椅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