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尘一席话说完,文怡望着他,久久不能语。
“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我还你自由,所以你不必担心你的家人会因为你而沾上麻烦。况且这天下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天下,嬴家也不是以前那个嬴家。我以后要想再像当年掳掠你一样霸占良家女孩,可就难了。”
“走吧,远离苍梧郡,永远不要再回来了。华夏内地的一些郡县虽然也不是很太平,但好歹是自己人。神仙打架,鼠辈才殃及无辜。而我,明天活也好、亡也罢,都要尽情华丽一场。”
说完,久久没有听到文怡回话,嬴尘也就没有再说话了。
静默中,时间过去了良久,嬴尘听到了文怡转身离开的脚步声。
“你是个英雄。”没走出几步,文怡回过头来道一声,便就没在停留,朝着她房间的方向远去了。
“不!我仅仅不是一个小人!”
.......
恐怕天亮之后,军营发现昨天一千剿匪部队彻夜未归而引发炸营,嬴尘领蒙江,二人趁着黎明天未亮就去了军营。
到军营之后,吹号角召集了离陵县所有士兵,当时天色破晓朦胧,还靠着火把照亮了整个军营。
父死子替,嬴尘身着威风凛凛的县令官服,站在四千余士兵的面前,在昏黄火把以及大堆篝火的照射下,稚嫩的脸庞格外的肃杀。
众官军迷惑的看着嬴尘。
“相信你们有些人已经发现军营人少了,少了昨天出征剿匪的那一千人!是的,他们都阵亡了,包括家父——前任县令在内,全军覆没!”
轰!
军营一下子就炸响了起来,骚动不已。
“铿锵!”
嬴尘身后的蒙江上前一步,半拔出佩剑,杀气腾腾,虎目巡视所有的人,厉声喝道:“全部安静,听大人讲话,否则格杀勿论!”
蒙江在军营里面很有些威信,有蒙刽子手之称,众官兵这才安静下来。
“什么狗屁流匪,这根本就是一个圈套,是有人视我们为眼中钉,想要家父、我、蒙江将军以及你们全部都死!正所谓上天有好生之德,昨天我已经放食客和门人等尽数逃命去了,他们从此天涯四散逃离,或许有些人能保住一条性命。你们是否在想我能不能好人做到底,将你们放之逃命去啊?”
“呸!”
见到现场又微微骚动了起来,显然很有些人意动,嬴尘朝地上重啐了一口,神色坚决果断的打破了那些人的幻想:“不能!因为你们是军人,不是召之即来呼之即去的野狗!”
“一个军人自从军的那一天起,就应该要有军人的信念和坚持,学会也只会听命令和冲锋陷阵。然而我刚刚试探你们的时候,你们居然有人露出意动想逃命的神色,你们的荣耀在哪里?你们的坚持在哪里?你们的军人之心在哪里?”
“孬种们,难道你们以为一个军人不杀死敌人就可以求得活命吗?难道你们以为自你们加入军营的那一天起除了听令去战争之外还有生存的意义吗?难道你们以为除了战胜敌人之外你们还有荣耀吗?难道你们想当逃兵吗?”
听着县令嬴尘毫无保留的谩骂,很多之前有过逃离军营想法的官军纷纷羞愧的低下了头。
我怎么会有如此肮脏的想法,逃命!县令大人给我们吃给我们住还发军饷给我们用,从加入军营那一天起这条命就卖给县令大人了,想活着就让敌人死,什么时候龌蹉到命居然靠逃出来了......
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多少会一些礼义廉耻,当一个逃兵别说没脸见人,就连祖宗坟墓都不好意思去祭拜。
“好在你们大部分还是有军人模样的,多话我也就不说了,我们军人就是一台粉碎机,粉碎不了敌人就会粉碎自己。明天我们要深入越族腹地,抢回前任县令大人的尸骸,抢回我们的荣耀,我会第一个不怕死冲在前面,你们还有谁不怕死的,给我吼出来!”
一阵寂静无声。
“你们谁不怕死?”
“你们谁不怕死!”
“你们都是一群孬种吗?谁不怕死!”
“.......”
“我、我不怕死!”人群中,一个忠厚的年轻壮实士兵将一张菱角分明的脸胀得通红,率先大声道。
“我不怕死!”接着就有了第二个。
“我也不怕死!”
“我不怕死!”
“我不怕死!”
“......”
......
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演变到最后,群情激涌,四千多人全部将拳头升过头顶,升向天空,万口一声,歇斯底里的吼道:
“我不怕死!我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