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宁璇的有意回避,元褚面上的笑意更深了,侧身装作毫不自知的样子,半揽着宁璇,甚是担忧道:“可是哪里又不舒服了?”
语毕,泛着凉意的手掌直在她脸上摸来摸去。宁璇是躲闪不及,迟疑的看向了他。元褚却在背对众人的视线盲区里,对她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
宁璇心都凉了大半截,某些事情她是更加确定下来了。
“听闻沈世子自幼便拜师高人门下,修得一身好本领,希望来日能让本宫开开眼界。”话虽是那么说,可他却带着极不屑的表情,看都不曾看沈如麒一眼。
奈何人是太子殿下,谁又敢说不了。
“殿下过奖了,如麒不过小门小派修身多年而已,大的本领可没有。倒是太子殿下这么多年来领兵打仗的战绩,叫人佩服。”
态度虽是谦虚,元褚也并未起意,他未满十五便开始上战场,这是举世皆知的事情。当然了,对面那个连脸都不敢露的男人,怕是早就甩他几条大街了。
“不知沈世子为何出门还要带着面具呢?”元褚状似好奇的指了指那张铁皮面具。
他这话问的,所有人都朝沈如麒看去了。想当年,沈王爷可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美男子,还有那沈侧妃,也是个难得的美人儿。这两人生的孩子,应该也差不多哪里去吧,可为何要用面具遮起呢?
宁玥站在宁璇身边,小声嘀咕道:“这人莫不是长的太好看了,所以才……”说罢,整个人眼睛都亮了。
宁璇却不曾理会她那话,直勾勾的便看着对面那人,她甚至都想冲过去一把掀开他的面具。可是,眼下这种情形,怎么可能那样做。
就连站在沈如麒身边的宁蓓蓓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他,却只听闻那人不冷不热的说道:“如麒面有残疾,不好示人。”
元褚闻言如同解惑,扬着声“哦”了一字。然后很是高兴的揽着宁璇,嬉笑道:“璇儿,你看你该多庆幸呢,好在本宫长了一张好看的脸。”
不像某人那样丑爆天。
宁璇不语,只看着沈如麒,那双眼睛她太熟悉了。倒是宁蓓蓓在听到残疾二字时,惊了一下,脚跟往后就退了好几步。
“面有残疾也不是甚大事,宫中神医颇多,不若改日本宫派几个给世子瞧瞧?可别新婚夜时,惊了身边的那位美人哦。”元褚很是大方的说到。
沈如麒哪听不出他话里话外的挑衅,扬在面具下的脸绷紧,唇边泛起冷笑道:“那倒是多谢太子殿下的美意了。”
“举手之劳罢了。”
幸得宫里来人请元褚回去主事,两方人才分了别,回程的路上,元褚什么都不曾说,只笑的诡异。送了宁璇回府,便进宫去了。
走时还不忘跟宁璇说道:“后日喜服便会送来,记得试穿。”在看到宁璇僵硬的表情点头时,他才满意的大步离去。
宁璇一直在府门口站了很久,秋风瑟瑟她直觉浑身冷的彻骨,直到嘴边渗出一缕血丝来,被眼尖的宁玥发现。
“郡主,你怎么又呕血了!”
她一把抓住了要叫人的宁玥,咬着唇难受道:“别声张!快送我回南院去。”过度紧握的五指抓的宁玥生疼,却来不及反应,便扶了宁璇上软轿,故作镇静的吩咐往南院赶。
宁璇倒在软绵绵的坐垫上,思起分离时那人毫无起伏的眼,她心口便疼的紧。她一直都不敢面对一个问题,便是他为何都不来找她?为何现在才出现?
“噗。”又是一口热血喷出,她手忙脚乱的用手绢去捂,却发现无用,嫩色的裙衫上早已是红梅点点。呼吸急促艰难,她却咬着唇不敢发出声儿来。
她恍惚忆起那日,她从昏迷中醒来,却睁不开眼睛。而太医正对她母亲说着什么,她以为是不紧要的话儿,却不料……
“太医,为何郡主呕血不止!”
“回殿下,郡主怕是……臣等阅尽医书都不曾查明此症,郡主怕是被人暗害的,这血若是止住也就无忧,倘若再呕,可就回天无力了……”
她到底是怎么了?不过出一次门罢了,为何回来后身体变成了这样?
她记得沈桓曾多次抱着她哭,说的那句话她至今还心有余悸——阿璇,不要离开我……我不想伤害你的,千万不要离开我……
他是天坤谷出来的人,医术举世怕是难找敌手,若她当真是在西山村时被人害的,为何他会没有一点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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