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宁璇甩了身后的一群尾巴,出了煜城一路向南行了一月后。
她,后悔了。
只怪自己没能计划好这次出逃的路线,之前只求不被抓回去,所以走的路线就如无头的苍蝇乱闯。以至于现在的情况远比被带回去还严峻,若是有的选,她宁愿回去了。
一月前,她甩了追兵逃到离煜城最近的嵇州,因为出逃时带足了银两,所以一路过得好不潇洒。直到半月前,她一路南下,刚到一个小县城时,钱财外露被人盯上,差点劫财又被劫色。幸运的是她喊的够大声,招来了附近居民才脱离危险。可惜身上的钱财被抢的一干二净,就连首饰也被抢走了。自认倒霉的她只能靠着好心人的施舍才又捱过了几天。
直到昨天,她一路流浪到池州城时,心灰意冷准备进城去寻城主,表明自个的身份,届时他们肯定会送她回京的。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临进城之际,她的户册被人给偷了。
户册,是琰国国民的身份证明,每个国民在刚出生之时,便要到所属城府的府衙登记出生日期,姓名,家庭信息。一个月后就能得到府衙发出的户册,在日常生活中方便使用。比如在进入以州或以城为名的地区时,就必须出示自己的户册,正常即可过。
所以若要问起宁璇,此生最恨什么人,那么答案当仁不让的肯定是——小偷!
算了,人倒霉也不能怨恨这个社会,只怪自己看护不利。若叫她家六哥知道她短短一月就被人偷了两次,还被偷的这么惨的话,八成大牙都能笑掉!
没了户册,池州城的大门是进不去了。这户册还是她离开宁府前托十五叔家的三表哥给弄的呢。这一月进出了几个州城可都是靠了它,如今被偷了,她真就如同被雷劈了。
城门口是不能呆的,熟知琰国律法的她,深知夜晚的琰国有三个地方是特许无条件杀人的。一是帝王禁宫,无帝王宣召、无出入令牌、无特殊情况之人,此外凡是靠近禁宫外围的护河者,一律杀无赦!二是军营,凡有不轨之迹者,杀!三嘛,便是各州府城门了,一入夜靠近城门口无疑就是找死。
于是,捂着已经无力呼叫的肚子,一步一个脚印涉上了城外的山林。
她决定要学着穿越前辈们,深山打猎,野外烤肉。
但是,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当她追着一只野鸡在山上绕了无数圈,最终无力虚脱晕倒在地,看着那只野鸡在她眼前甩了甩长长的尾羽,就缓缓撅着屁股走了。
顿时血气上涌,一口气没上来就晕了过去。
临了,嘴中只咬牙切齿的呼着——该死的小偷!
“姑娘······姑娘······”
一声声恬噪的呼唤,打断了宁璇正抱着鸡腿啃吃的美梦。
“姑娘快醒醒。”
推桑之间,那入耳的嗓音越发清晰,低醇清厚。
腹中绞痛难忍,皱眉睁开了眼,眼前哪还有甚大餐和美男哇。天还是那片天,林子仍是昨日那片林子。
倒是——
眼前这突然冒出来的脸,是哪根葱哇!
“姑娘你可算是醒了。”
宁璇这才看清了他,男人!一个长的十分十分——挫的男人!一脸暗疮不说,左脸居然还有被火烧伤的痕迹,那骇人的疤痕一直蔓延到脖颈下。
尼玛!长的这么触目惊心的男人,她还是第一次见!
肚子已经痛麻木了,生死之际,她做出了一个误了终生的抉择——
“救命······”
可当她喊完话,两人对视了一分零二秒后,她后悔了。
“救你?”
宁璇清晰的看见那丑男居然有双很好看的眸,幽黑幽黑的,眼神清冽,揉着笑意。
——嘲讽?戏谑?愤怒?悲痛?
好吧,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是活进化了,居然只一眼就能在一个人的眼里看见那么多东西。
“救救我······”
别无选择,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是饿惨了,看见丑男人从怀里掏出的白面馒头时,她发狂的想要去抢。却又爬不起来,重重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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