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听太子殿下发话才缓过神来道:“让太子殿下居在这山间僻野,微臣心有惶恐。”
岂料这话一出,却惹得了苏荣的不满。
苏/荣自认粗鄙之人,哪计较这些礼仪,与太子殿下几日相处下来,觉之太子殿下也不是刻意拿腔作调之人,是以当下就扯了嗓子道:“啊,我们这太子妃出身山间僻野时,怎么不见你心有惶恐?我看你就是心里怕怠慢了太子殿下,来日太子殿下问罪你就吃不了兜着走!”
苏/荣话粗理却不粗,可后半句也算是说到傅刺史的心坎里去。
傅刺史惶恐的弯了身子,故作委屈道:“微臣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太子殿下身份尊贵,贵不可言,微臣是怕委屈了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殿下。”
被点名了的苏锦此时也是烦了这傅刺史,抢在了太子殿下前开口道:“住在自己的家里哪有什么委屈的,不知傅大人可听过坊间的一句话没?”
傅刺史愕然,一副傻呆呆地模样摇了摇头。
苏锦灿烂地一笑,恰好落在太子殿下的眼里灼伤了片刻的芳华,道:“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太子妃说话亦是如此的粗俗不堪,也让太子殿下和傅刺史心里委实无语。
偏着傅刺史还要附和说好,连声称赞,生怕哪里得罪了这位未来的国母,“是是是,太子妃殿下说得对!”
苏锦也拿了款,沉了声故作沉吟片刻,方道:“不过若是傅大人心里若是还惶恐着,便将苏家里里外外修葺一番,大人看如何?”
傅刺史哪敢说半个不字,这修葺一番的费用自然是得他自己掏钱,还要安排着太子妃一家子的吃穿住行。傅刺史简直觉得,他此行前来请安简直就是个错误!
一旁被人抢了许久风头的太子殿下将傅刺史那有苦不敢言的表情全部瞧在了眼里,出声解围道:“太子妃拿你寻开心而已,切莫当真,只是本宫在岳父家也算住的习惯,何必搬到行宫去兴师动众的,只不过是省亲而已,傅大人太小题大做了。”
苏锦一听太子殿下反驳了她的提议,瘪了嘴,愤愤地不去搭理太子殿下和傅大人。
杨瑞自然看出了苏锦在闹小脾气,一手拿了碗筷,一手去勾苏锦的小指头,悄声道:“好了,不会委屈了你们苏家的。”
苏锦转了身狐疑地瞅了一眼太子殿下,看他自信满满的眼神,又不好出声质疑,也只将信将疑。
苏家老爹和苏氏当然把一对夫妻的小动作尽数收入了眼底,两人对视一眼,甚感欣慰,这三丫头虽然时常犯傻,可现下看来,也算是傻人有傻福呀。
省亲的日子虽说也有半月之余,可真真儿过了起来,只觉时间过得飞快,瞬间的功夫便到了回宫的日子。
一大早的,都知道太子殿下一行要启程回宫了,都赶过来送行。苏锦躲在屋里和苏氏拉着手说话,偷偷地抹泪。
“阿娘,”苏锦声音哽咽,她一心想到又要回到那个宫规森阳的皇宫便堵着慌,愈发的舍不得娘亲。
苏氏也是舍不得这个小女儿,拿了袖子抹眼泪,抽噎道:“你这一走也不知何时才能再看到你,人人都说你风风光光哪里晓得与家人分别的痛苦呀!”
两人絮絮叨叨地诉说着母女之情,觅松在门外干着急,已出声提醒了好几次。
苏家老爹显然比苏氏要识大局些,他心里纵然再不舍阿锦,也知皇命不可违,进了里屋去劝苏氏和苏锦两人早些出来让太子夫妇好启程才是。
杨瑞晓得他们一家此刻是万分难过,也不多做计较,眼看着屋子里大大小小的官员和平时都熟识得差不多的街坊领居都来的差不多了,便叫刘衡取了圣旨来。
苏锦和苏氏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泪,苏锦搀扶着苏氏,跟着苏家老爹出了里屋,便看见太子殿下正手里拿着那明黄龙纹,黑犀牛角轴的圣旨站在门口。
杨瑞听见了动静,转过身朝里望去,就看见苏锦和苏氏两人皆肿着一双核桃眼,心里闪过片刻的柔软,不过须臾的功夫遂又恢复了那冰冷的面容,展开圣旨沉了声道:“皇上圣谕,苏福华等跪听接旨!”
众人哗然,苏福华是苏家老爹的正名,难保不是什么喜事,这苏家可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苏家老爹哪里容得半刻思忖,只拉了苏氏连忙跪在太子殿下跟前,眼观鼻鼻观心地大气也不敢出。
是以,苏家院子里,又哗啦啦地跪了一大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