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经历了人生第一次文武群臣的大叩拜,不过情况有些凄惨。他们多数人选择假惺惺地嗷呜两嗓子,大抵都是觉得我看着样儿就撑不过去了,咽气不过分分钟。
也不怪他们那副鬼样子,我回宫的模样儿,也实在太彪悍了。
原先是打算给孟卿九一些颜色瞧瞧的,不承想,这撞也撞了,伤也伤了,眼冒金星的当儿,孟某人却不配合了,五花大绑地把我一收拾,闷哼一声道:“那微臣也逼一次宫好了。”
我一个趔趄,这又是将的哪一出计,就的哪一出计!
还、敢、逼、宫!这是要给哀家一个双喜临门么!
“你、你大胆!”
“哎呀,娘娘不就是想来个苦肉计嘛,微臣再添上一把火,顶多娘娘失些颜面罢了。”
笑了个话的,哀家的颜面可不就是皇家的颜面!
“挟持当朝太后,文武百官可不是瞎的!”
“哦,是这样的娘娘,微臣根基很深,旁人轻易撼动不了,自然会好好保重的。”
……
于是可怜的哀家又被算计了,脑袋上顶着个粽子那么大的头包儿出现在长乐宫门口,软泥趴趴的样儿,还加上阿沫撕心裂肺的哭嚎:“不好啦,太后娘娘被挟持啦!”
孟卿九全程黑着个脸,杀到长乐宫门口的时候,特地把我捞在自个儿跟前,乍一看像极了挟持的模样儿,唬得一干围着我临华殿的人乱了方寸,罗摄趁机呼啦上去缴了他们的械,等慕容恪也扶着文贵太妃赶了来,孟卿九又摇身成了平乱的功臣,护着活宝一样提溜着我,琉光熠熠,大放异彩。
看着自己精细策划的一切成了泡影,贵太妃站不住了:“孟卿家,这是怎么回事?!”
孟卿九答非所问:“太妃娘娘也是来护驾么?”
太妃娘娘于是更不好了,怒瞪凤眼,一把推开扶着她的慕容恪:“孽障!”
慕容恪的震怒显然已经到了极点,浑身抽搐地异常微妙,眼神儿扫哪儿哪儿能万八年寸草不生。
如果没有孟卿九的出现,和那杯掺杂了极少量断肠草的茶水,估计我现在已经被慕容恪控制住了。可是慕容恪没算到他亲爱的姑妈那么猴急地包围了我的临华殿,不知出于什么打算,居然回去搅了局。而最后我不仅不在临华殿里,还轰轰烈烈地回来捉了贼……
哎呀,这一出,九曲十八个弯儿拐得,实在是太带感了。
老人家一副要吃人的鬼样子:“孽障!你竟敢忤逆我!”
我实在看不惯慕容恪吃瘪的模样儿,于是抱着脑袋,嗷呜一声就朝阿沫身上倒了下去。
一个太后倒下去,千万个佞臣就站出来了。我在床嗷呜的时候,我的临华殿已经炸开锅一般热闹了。
我那乖儿子萧煜率领文武百官浩浩荡荡陈于长乐宫临华殿外,太医嘎吱一声一拉开门,刷刷就跪倒了一片,把我嚎得很受用。
照这么看来,我老人家住着的地方还是有些规模的,从里到外跪了个密密麻麻,还能容下阴风飒飒。
这头一股阴风嘛,当然就是逼宫不成碰了一头灰的文贵太妃了。
文贵太妃这位老人家,也实在太沉不住气了。我不过就是把舒太嫔接过去好好“招待”了半日,她就给我来了一出惊心动魄的“兵谏”,连累慕容恪这么一个“待罪之身”回去给她收拾残局,还挨了一身骂。
“太后娘娘是什么人,你居然敢私自受邀在宫外密谈!”
“哀家日后见了先帝,还有什么脸面!”
“混账,我留你作何!”
她骂完了慕容恪,仗着资历老,在我的殿中又嗷呜了起来。
“你们、你们!一个个的,拿哀家当什么!”
她在我面前抖得一副分分钟要去陪了先帝的模样儿,在她前后左右也顺溜儿跪倒了一大片,基本上都是哭的,也有沉默不言的,还有拿目光想要戳死我的。
“哎哟。”我痛苦地□□了一下,于是那些哭的也就更厉害了,带头的那个正是舒太嫔,已经几次背过去气儿了。
“呜呜呜呜,太后娘娘明鉴,臣妾是冤枉的!”
舒太嫔一直被困在临华殿里,她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介于我出门前的一顿威胁,她就像是大难临头了一般。
可是文贵太妃怎么能给她申辩的机会呢,当下就给呵斥了回去:“你给哀家闭嘴!太后,这后宫越发没了章法了么!”
“哎哟。”我虚弱地捧着脑袋又叫了一声,真是疼啊,火候没有掌握得好,偏生之前还被罗摄那厮补了一棒槌,哀家这出苦肉计,委实牺牲地大了啊。
疼得心里去了,我哆嗦着伸出手:“皇儿啊……”
一直立在一旁琢磨事情原委的萧煜于是连滚带爬地爬了来:“母后~!”
一片心肝儿碎裂声啊,我们“母子”俩“眼泪兮兮”地对视着,无限伤情在心底。
“母后连个垂帘听政的权利都没有,还被御史大人那样‘请’出去喝茶。可怜我是个没怎么经过事儿的姑娘啊,我的儿啊,我这太后当得苦啊......”
“母后,苦了你了,呜呜呜呜……”
萧煜又肉痛地喊了一声,然后泪眼汪汪地看向贵太妃:“文母妃,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永宁殿的人一个个凶神恶煞地围着临华殿?怎么母后伤成那样了,呜呜呜~”
我儿子的演技实在太厉害,一干人等哭得便多了一番韵味。
文贵太妃被噎着一个透心凉,她还没来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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