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太后娘娘不说,微臣倒是不记得,娘娘和赵侍郎,也是向来亲厚的。”
他欣然接过东珠,在手里转了一圈儿道:“如此价值连城,不过微臣实在身无长物啊?”
我一脸正色:“笑话,哀家像是缺着吃穿用度的人么,需要孟卿伸出援手?”
只要你麻利地滚远点,别来碍着哀家的眼,哀家就谢天谢地了。
他又不说话,一下子敛了神色,装起了无辜。
我抬眼望天,满满的透心凉。看着这大月亮,心想哀家的晚饭一准儿凉得透透儿的了。然后扭头喊回我们花痴阿沫的魂儿:“阿沫,回宫吃饭了!”
阿沫吸上了不知第多少口口水,恋恋不舍地移开挂在孟卿九身上的目光,傻笑着过来搀着我。
才走了几步,依稀感觉后头依旧沉闷地跟着一个人。
阴魂不散!我恨恨地蹙眉,然后转身道:“孟卿这个点儿还不出宫,等下宫门下钥了,你预备睡墙头?”
他立马给了我一个笑靥如花,就好像之前那个黑着脸低气压的神经病不是他一样,一口龇出大白牙:“微臣饿了。”
饿、了、么!
饿了就回去找你妈!
我浑身血脉喷张,愤然道:“孟卿想要蹭饭么,哀家可是领着月例过日子的!”
哀家的月例只够哀家自己塞牙缝儿的!
他却继续云淡清风,不知廉耻:“微臣的权利很大,回头可以多拨一些银两给娘娘。”
阿沫乐得快要飘起来了,就差鼓掌叫好,夹道欢迎,低声道:“月亮都那么大了,主子,再不回去吃饭,饭都凉了啊!”
凉了我也自己吃!喂我们阿旺也不给你吃!
“阿沫!你个熊崽子!”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实在摸不透他在琢磨什么,于是问他:“孟卿,你这是在逗着哀家玩儿么?哀家贺礼也送了,你还要和哀家抢饭吃?长乐宫中那么多殿阁,你去哪儿蹭饭不好,嗯?”
哀家一个如画美眷,你一个当朝权臣,夜半三更留你吃饭,想想都刺激。这样传出去很精彩好么!哀家现在很低调好么!
“可是微臣和旁的娘娘都不熟。”
我扶额作崩溃状:“哀家和孟大人也不熟!”
“可是娘娘方才还送了微臣一颗东珠……”
“孟卿九。”
“嗯?”
我觉得这些年来都没有好好叫一叫他的名字,实在亏得很。可是当真叫出来了,却再也不是当年那么纯粹的感觉。
我猛地停下脚步,他猝不及防,几乎和我撞上。我也猝然无防,抵在他心口一寸以下的位置,闻得他满身药香扑鼻而来。
我瞪着他,一字一句咬得怨气十足:“你、想、干、嘛?!”
他沉了笑意,满面温柔,低眉顺眼的样子,像足了勾栏里那些心怀叵测的狐媚子,实打实的不怀好意。
“微臣想和娘娘交个朋友。”
嘭——!花痴阿沫闻言,在墙角栽倒。卒。
然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诈尸还魂,光芒万丈地跳了出来,眼神儿里滚动播放讯息:我们娘娘不交朋友好久了!
我也上下给他打量了透,心下做了无数个翻滚动作。哥们儿,你这到底是混哪条道儿的啊?!
那边勾栏里的孟花魁却继续抛我媚眼儿:“太后娘娘似乎和慕大人不是很和谐,微臣助娘娘一臂之力,如何?”
哟,等在这儿呢。
我就是要上天,慕容恪死谏过后也是会乖乖给我搬来梯子的,你、算、哪、颗、葱!
我于是对他产生了前所未有的鄙视,比他十来年前缺德的行径更甚千百倍的鄙视,卯足了劲儿在脑袋上,对着他猛地一顶,戳出去了好远。
呀,哀家真是好久都没有活动筋骨了,脑袋,略疼。
“孟卿,回家自个儿凉快去吧,哀家最不喜欢交朋友,况且哀家的圈子里,不是一代奸臣就是奸臣二三四五六代,实在不敢腌臜了孟卿的廉明高洁。”
麻、溜、的,给、我、滚!
孟卿九不死心,他还想说什么,却瞥见远处灯影绰绰,像是来了一堆人。
我总是很倒霉,在最不想见到某些人的时候,那群人总是会扎堆儿出现在我面前,比如说现在,我撞孟卿九,撞得发髻都有些乱了,却被文贵太妃华丽丽逮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