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好困,落桑……我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云落桑看着无力垂下的双手,又想起阁中了无生息的父亲,这一切都发生得猝不及防,就好像有无数个巨大的铁锤狠狠地敲打着他的头,“嗡”的一声,便失去了意识。唐云飞连忙去接,越临仙两指搭在他的脉搏上,紧皱的眉头送了下去。“并无大碍,脉搏有些紊乱,怕是心神受创,先带他去歇息吧。”她拿出一颗“百花容”喂给了昏倒的云落桑,示意唐云飞带他找个安全之处歇息,他点了下头背起云落桑去找尚且完好的厢房了。凌言看上去脸色不太好,却还是朝着其他人下了些命令:“风师兄,东方师兄,麻烦你们去看看还有没有青龙会的余孽。若是有,留住活口抓过来。周盈姑娘,你和仙儿一同有个照应,也四处去看看山庄中尚未遭到毒手的人吧,记得好生安抚一番。我去探探这林中是否会有什么线索。”
众人看着凌言,没有回应。他被看得浑身不自在赶紧摸了摸脸:“怎么了?我有什么不对吗?”
风无言摇了摇头,东方同笑了声:“倒是没什么不对劲,只是小师弟突然变得有些可靠起来,我们有些不太适应罢了。”凌言听了脸上有些发热,又觉得现在不是插科打诨的时候,连忙催促着他们去收拾青龙会留下的残局。
铸星谷深不见底,处处可见怪石峭壁,遍布着棱角锋利的岩石。凌言举步维艰地在崖边搜寻,他尽量不去看这骇人的悬崖,生怕心神不定掉了下去。过了一会儿,一个闪着油光漆木吸引了他的注意,那个材质与琉璃逃跑时所用之物十分相近。只是它安静地躺在一个看似松动的悬崖边,一旦承受不住重量定会坠入万丈深渊,绝无生还的可能。他一步一步地往哪儿挪着,一些沙石滚落了下去,在谷中发出令人心颤的回响。他低下身躯,呼吸心跳声变得额外清楚。他眼睛一闭咬牙,用力伸出手,抓住了东西,原本屏住的呼吸慢慢呼了出来。可事情永远都会出乎你的意料,他突然听到石头断裂的声音,一种令人绝望地坠落感侵袭过来。他看到越来越远的天空,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完了”。
“兄长!!”他突然听到越临仙的声音,一个长绸甩了下来。他连忙反手一握,一股巧劲带着他飞了上来。他稳稳地落下,浑身瘫软地扑倒在地上,死里逃生的感觉,实在是无法言喻。他想起坠入深渊的那一刻,心里好像突然想到些什么,可这股朦胧的感觉令人难以抓住。越临仙激动地看着他:“兄长!你没事吧……如此危险的事!若不是我心中放不下你,安顿好了府中之人便来寻你,你就要遭遇不测了!”她有些害怕,哪怕看见山庄的惨象都没有如此害怕,她想起失去挚友的云落桑,若是再晚一步,怕也要落得如此地步了。凌言望向将难过和责备写在脸上的越临仙,心中满怀歉疚:“仙儿……我一时糊涂,没有顾忌这么多,对不起……”他失落的低下头,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越临仙平复了下心情,也知道凌言只是为了流云山庄一事太过急切,便不再说什么。她直起半跪的身子,留给凌言一个背影往山庄走去,隐约能看到她颤抖的身躯,凌言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绕在手中的长绸被扯了扯。他微微一笑,心中开朗了些,跟了上去。
山庄虽被摧残了些,但好歹被及时护住了,只是烧毁了一个偏阁。除了当时交接的守卫和一些正在收拾院落的下人被残忍杀害,大部分的人都平安无恙。凌言、唐云飞和越临仙站在大堂前,风无言和东方同手持长剑架住一个面目阴沉的家仆打扮之人。周盈则是在后面厢房里照看着尚未清醒过来的云落桑。
“青龙会,琉璃一行人逃往了何处。”凌言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夫人的下落,你永远别想知道。”他看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眼里都是疯狂的杀意。
凌言拿出山崖边找到的机翼残骸,被活捉的那人看见这东西眼神突然开始闪躲起来,“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以为你们的行踪真的无迹可寻?只要有蛛丝马迹,我定要揪出你们青龙会的尾巴,为天下的人报仇!”凌言恨恨地朝着他威胁道:“再不透露你们夫人的行踪,莫怪我们刀剑无眼!”
“哈哈哈哈哈!”这人突然仰天大笑,“说我们青龙会的人残忍无情,你们现在如此逼供我!和我们所做之事又有何区别!他们的下落,你去问阎王吧!”他的眼神变得癫狂而又混乱,他做出一个吞咽的动作,众人还来不及阻止他,一口黑血就喷薄而出,他倒在地上,尸体渐渐发出“滋滋”声,腐蚀的恶臭袭来,他们皱了皱眉。
“太可怕了……”越临仙痴痴地望着一片残留:“这青龙会之人究竟怎么回事,人人都如此忠心誓死。”
凌言闭上眼,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没问出什么消息。唐云飞一脸凝重的从他手中,拿过漆木,语气中带着点难以置信:“这花纹,这木漆……嘶!!”他惊异地拉住凌言的手臂,向众人示意跟他过去,众人往云落桑休息的地方走去,看来原本像是无头苍蝇的他们,终究找出了点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