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要情不自禁的笑出来呢?合着你半年的乐都堆到这一刻来了?
她这一笑出声,满屋子的人都暗叫一声不好。翼王妃离她近些,又是姑侄,拉着她叙叙话也不算巴结。就和静宁一起聊起了诸如今天天气哈哈哈之类的无聊话题。
可静宁就是不上路,她瞅了一眼,皇上只闷闷的低着头不说话,一定还在伤情呢。她恨不得做了他的解语花,替开解一番。
心有所想,脑有所悟,太后正在给皇上疗伤,她就顺着搭把手,这相思病不就好的更快一些了吗?当下就撇开她的小姑姑,朝承绪说:“荣郡王和小澜夫妻和合,说不定年后就怀上小世子也不一定呢。今天这么高兴,臣妾斗胆请皇上赏他们一幅‘家和万事兴’。”
承绪颇为恼怒的抬头看了看她,而后鄙夷的说:“朕要是真赏了‘家和万事兴’,不知道的还以为人家后院不稳,等着朕的这几个字去镇宅呢!”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萧太后倒没有像往日一样对他冷言冷语的呵斥,勉强笑着说:“什么大事,皇上也生气。就算是错了,皇后也就是句玩笑话。”
等萧太后发过了话,翼王妃才劝道:“皇后说的也不算错,家庭和睦,比什么都好。”她不愿说多少大道理,那些皇上未必不懂。只有暖心的话,才能入人的心。
碍着翼王妃的面,承绪也不好再发作。只好正正身,继续发呆生闷气。
静宁被皇上当众吼了一句,很没面子。这还不说,只怕以后皇上会更加的烦她了。心里一头责怪自己行事太过着急,一边盘算着怎样才能补回来这个错误。
下面坐着的几个珞璎和钰慧则是不约而同的吓白了脸。皇上越来越暴躁,和他安静而英俊的外表也越来越不一样了。
阿弥陀佛,除非逼不得已,以后可不在这个祖宗跟前说话。宁愿他当你是哑巴。
翼王妃告退时,谨嬷嬷替太后送了一送。
出了门口,谨嬷嬷躬身道:“奴婢谢王妃!”
“谢什么!谨儿,你是自小在萧王府服侍的。现在我不敢和你攀主仆,好歹也是故人吧。”
谨嬷嬷越发 的谦卑:“奴婢不敢。”奈何不远处有人,话不能说的太多。彼此心知肚明。
翼王妃托付道:“皇上可怜见的,多亏你照应。有些话,我就不多说了。你帮我的,我一定会加倍的还你。”
“王妃言重了。这个奴婢该做的。”
天上有乌压压的云,看来明天又是一场好雪。
跟在荣宝身后的太监,匆匆的朝这里望了一眼,就随荣宝离开了。
这一年大寒的小宴在有人欢喜有人忧的气氛里过去了。
看着自己的亲生母亲对荣宝这样亲热,他真想扑到亲娘的怀里大哭一场。就算他马上都十七岁了,在母亲的跟前,他永远都是一个孩子。
直到回了养心殿,他的心里都是拔凉拔凉的。十岁之前,他和荣宝一起读书习字,在没人的时候更是不分君臣。可以后就不一样了,荣宝知道用功,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最重要的是,他这个做儿子的没有得到母亲的宠爱,反而让荣宝给抢了先。母爱没有,心爱的女人也一样。伤心和失落让他在被窝里偷偷的流起了眼泪。
一个男人流泪是件很丢人的事,皇上就更丢人了。他不敢想象,明天在大殿上,文武百官对着眼睛肿的像核桃一样的皇上心里会怎么想。还有母后,她不在垂帘听政了,可前朝有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她都会在第一时间知道。他宁愿姨母来教训一顿,也不愿让母后斥责。只好将眼泪忍了下去,忍了半天,泪水还是汹涌而下。越是想忍,越是忍不住。就是这样的!
珞璎回到宫里以后,愣了好半天才把跳的砰砰砰的心给按了下去。倒了十八辈子霉了,成了他的女人。
宫里的人各怀心事,承绪单相思加失望,珞璎是能对皇上离多远咱就离多远,静宁呢,在那次愚蠢且不明不白的把皇上给得罪了以后,都不敢在皇上面前多打一个绕面。钰慧和其他几个上不了台面的小嫔妃,则是,大大主子一高兴,她们就应景的跟着笑。要是大大主子不高兴了,她赶紧就夹着尾巴做人。
所以,后宫里,有她们和无她们,仅仅就是每天三顿饭和四时衣服,一个可以容身的屋子的事儿。说是小主子,实在是炮灰的命。至于太后这尊大神,珞璎能拍拍她的马屁,讨讨她的开心,她的心里装着什么,珞璎可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别说是她,就是大公主跟着她这么久,都未必能完全了解她。那她不是成真正的孤家寡人了吗?珞璎想,瑾嬷嬷一定会知道些什么。要说为什么,珞璎也只是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