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的神情,花茴暗暗在背后掐了自己一把,眼泪顿时流了出来。哽咽道“我丈夫,整日流连在畅春阁,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上有八十岁的婆婆,下有才八个月的孩子。我要是再不去找他回来,怕是要家破人亡了。”
听得那货郎连连惋惜,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啊。不但给她指了路,还一个劲儿的问要不要送她过去。哎呀,真是太热情了。
一路兜兜转转,总算找到了畅春阁。此时正有几名姑娘在门口拉客。
“哎,这位爷,进来坐坐呀。”
“张大官人,怎么这么久不来呀,今儿个可要自罚三杯呀。”
“春桃…快来迎客呀,李少爷来啦。”
嘿,这里还真热闹。
花茴跟着旁人一起往里进,却在门口就被老鸨拦了下来。“哎呀,我说姑娘,这里可是男人才能来的地方,你一个姑娘家硬往里闯,怕是不太合适吧。”
“咦?你哪只眼看我硬往里闯的?”花茴瞪向老鸨。
“哎呀,我可是为了你好啊。来这里的男人可都是来寻欢的,瞧瞧你这俊模样,若是把你错当了咱们这儿的姑娘,你可难免要受委屈啦。”
花茴点点头。“多谢提醒,我只是来参观参观,不会妨碍你做生意的。”从怀里掏出银子交给老鸨。“一桌简单酒菜。这些可够?”
老鸨见了银子,哪有不收的道理。便道:“够是够了,不过咱们丑话说在前头。即是自己要进,到时候吃了亏受了委屈,可怪不了旁人。”
“行,知道了。怪不到你头上。”花茴爽快的点点头。
老鸨唤来了一名虽不是绝色,但气质一流的女子,“素琴,今儿你就陪着这位姑娘说说话吧。”
素琴起初吃了一惊,但很快就恢复过来,笑着对花茴道:“姐姐,今日怎么想到来这儿坐坐?”
花茴也笑着对她说:“你叫我花茴就行了,我也就是来参观参观。”说完,便由着素琴领她进去。
老鸨也算有心,给她们安排在一处偏僻的角落,边上还挂着轻纱。旁人若不是有意窥探,倒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想来是不想惹上什么麻烦。
素琴给花茴斟了杯果酒,“花茴,你尝尝,这是果酒,不似一般的酒那么辛辣。”
花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笑道:“嗯,很好喝,甜甜的。”
放下酒杯,花茴四处打量。这里虽是妓院,却装饰的清新素雅,没有那种艳俗的感觉。
素琴等她打量完,轻声询问:“素琴为姑娘弹奏一曲如何?”
“嗯,好呀。”花茴也觉得有点尴尬,干坐着还真找不到什么好聊的,不如听听曲吧。
唤人将琴取来,素琴对着花茴微微一笑,便将心神沉入琴中…
一曲结束,花茴还沉静在音律之中。素琴轻轻将花茴唤醒:“好听么?”
“嗯,好听呢。”花茴突然有个想法。“如果我唱一首歌给你听,你能用这琴弹的出来吗?”
素琴略微沉吟,“说不准,不过我可以试试。”
“是我家乡的歌,我很喜欢的。也许我从此再也回不去了。如果你能弹出来,也好缓解我思乡之情。”花茴满脸期待的望着素琴。
“嗯,我一定尽力。”素琴认真的点点头。
“那我先唱给你听。”
“请。”
“镌刻好, 每道眉间心上,画间透过思量;沾染了,墨色淌;千家文,都泛黄;夜静谧,窗纱微微亮。拂袖起舞于梦中徘徊,相思蔓上心扉;她眷恋梨花泪,静画红妆等谁归,空留伊人徐徐憔悴;啊,胭脂香味;卷珠帘,是为谁。啊,不见高轩;夜月明,此时难为情。细雨落入初春的清晨,悄悄唤醒枝芽;听微风,耳畔响;叹流水兮落花伤,谁在烟云处琴声长。”
一曲唱完,花茴迫不及待的想问素琴她是否能弹出来,却见素琴已满脸泪痕。咦?这什么情况?
“素琴?”花茴轻声道。
“对不起…”素琴依旧低头,暗自垂泪。
“唉…”花茴明白了。“你是不是想到了你的情郎?他是不是也像歌里唱的一样,在离开之后便未曾再回来。”
“怪只怪,造化弄人。”素琴轻轻抹去眼角泪痕。走到琴边,轻轻坐下。开始试着弹奏。
素琴应是对音律极有天份的,只听了一次,便也弹的*不离十了。
“你,想去找他吗?”花茴从素琴的脸上看出她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