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贤侄舍不得,我不过是试探你而已。”安仲阳哈哈地笑着,又说,“听说你把三个痞子交给警察局,还为可心解雇了曾经最得力的爱将。”
“是,我还要多谢安叔,如果不是你告诉我,你听到韩来雅打电话给三个痞子,我始终不敢相信她是这样阴狠善妒的女人。”
“不客气!”
“还有一件事我想告诉安叔。”朱皓顿了顿,直接说,“很快我和可心就要订婚了,到时候,我会把订婚请帖送到天元集团,希望安叔也可以来参加我们的订婚仪式。”
“一定!”安仲阳挂断电话的瞬间,整个脸色都黯淡下来。他从桌上抽出一根香烟,含在口里,用打火机点燃,吞云吐雾间,他的脑子里只浮现出一句话,为他人作嫁衣裳。
他有这么伟大吗?
日子平静了四五天,朱皓和可心把目光放在婚戒设计和筹备订婚仪式方面。五天后的半夜,朱皓接到芳姨的电话,电话那边的芳姨,明显带着绝望的哭腔,她悲痛欲绝地说:“少爷,来雅割脉自杀了,流了好多好多血。”
朱皓只觉得身上阵阵寒意,连呼吸都不顺畅:“送医院了没?”
芳姨痛哭失声:“我们已经在医院了。”
“那就好!”朱皓嘱咐说,“芳姨,有什么困难,就给郎李打电话,他会很妥善解决你所有的问题。”
朱皓挂电话后,彻夜难眠,他下了楼,去客厅的沙发上坐着。韩来雅的自杀,他认为自己难辞其咎,如果他顾念旧情,也不会把她逼上绝路。
“朱皓,你怎么不睡觉?”可心穿着睡袍从楼上走下来,坐到他身边,温柔地询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朱皓叹口气,握着可心的手冒着冷汗,他艰难地说道:“来雅自杀了!”
可心全身一颤,心情极为复杂,那个伤害过她的女人,她一直以为她非常强悍,却没料到她会有脆弱、不堪一击的一面。“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可心抱住朱皓的头,一边安慰他一边感伤地说,“她也太想不开了。”
可心又回去房间里拿了一条毛毯,给一直呆坐在沙发上的朱皓盖上。她就这样与他相依,坐到天明,两人等着郎李的电话。
早上六点多时,郎李打电话给朱皓,说韩来雅已经脱离危险。朱皓和可心松了口气,心想她没死就好。
隔天中午,芳姨回来家里,她开门时,朱皓和可心坐在沙发上吃泡面。芳姨内疚地对他们说:“少爷,没给你们做饭,真不好意思。”
朱皓摇摇头,说:“这有什么呢?”
可心忧心忡忡地问:“芳姨,来雅没事吧?”
“失血过多,还在昏迷中。”芳姨望了望朱皓,轻声说,“少爷,我今天来,是想向你辞职。”
朱皓食不下咽,将泡面放到茶几上,劝道:“不是做的好好的吗?芳姨,来雅此时需要你照顾,你也尽管去照顾她,等她好了以后,你就回来。”
“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不管怎么说,大家心里都有疙瘩。”芳姨垂下头,颇有感慨地说,“我也舍不得这里,更加舍不得少爷,但也许我和来雅的离开,能给你和可心小姐带来平静和幸福。”
“芳姨……”朱皓的情绪比可心想象中更加激动,“来雅的自杀,让我很自责,我未曾意料她会这么极端。虽然我解聘了她,但我从未忘记她对朱颜集团的贡献。还有你,从小到大,是你一直在照顾我,所以,我真的希望,你不要在这个时候离开我。”
“我明白少爷的心意,只是,我去意已决。你和可心小姐好好保重,将来你们的订婚典礼,我一定去参加。”芳姨向他们鞠个躬,“我上楼收拾行礼,还有,我想最后一次收拾一下老爷的房间。”
“好。”朱皓别无他法,只能应允她。
芳姨一步步走上楼,没有再做丝毫的停留。
可心拍了拍朱皓的肩膀,将下巴埋在他肩窝,看着他眼神里的失落,她说:“如果舍不得,就再给来雅一次机会。来雅留下来,芳姨就不会走了。”
“不!”朱皓早就下定决心,“我说过的话,是不会收回来的。我只是惋惜芳姨,二十多年了,她对我家算是鞠躬尽瘁。”
“芳姨是个和蔼可亲的人,可惜来雅一点也不像她的性子。”可心叹息着。
朱皓沉浸在过去的记忆中,他缓缓地提道:“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爸爸的哮喘病发作,那时候家里刚好没药又没人,我爸爸脾气不好,把水杯、花瓶都砸碎,芳姨搀扶我爸爸时,踩到碎玻璃,碎玻璃扎入她的脚底,她流了很多血,但为了送我爸爸及时去医院,她踩着扎入脚底的碎玻璃,背着我爸爸去门口打的。那时候我想,一个女人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忍耐力,脚受伤了还能走得跟平常一样。”
可心不禁动容,启齿说:“也许,那是爱的力量吧。”她站起身说,“朱皓,我还是帮你再劝劝芳姨吧。”
朱皓抽口凉气:“不用了,人总是要向前看,不能总活在过去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