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君王之恩

    元凌上下打量箴儿，轻声说：“你容貌本就生的标致，只是身为四品官员家的千金大小姐，如此打扮太过素雅简单。”

    箴儿望一眼元凌手中华丽美观的发饰，低下头：“回皇上的话，臣女自幼便不爱打扮，是臣女的缺失……”

    元凌突然高声说：“女子天生丽质的话，不注打扮也是极好的。就像你现在，也不失一份清水出芙蓉的美感，显得自然而素雅。”

    “谢皇上夸奖……”箴儿如今虽然感觉害羞，可是心底却总有一丝奇怪。觉得元凌自从见了他开始，句句都是对她外貌举止的称赞。

    元凌是九五帝王之尊，后宫嫔妃之多俱是美人如云，难道真如他所言，只有琼妃的相貌能跟她相及？

    箴儿心生不适，竟觉得元凌字语间艳词篇篇，是否太过随意轻浮？如此想法之下，箴儿打从心底的好感不由得沉寂几分，一片漠然。

    元凌见箴儿楞在原地，以为她又是羞涩。嘴角一弯，伸手亲自将金步摇给箴儿安在发绾处，温柔的过分。

    “皇上……”箴儿还从未跟别的男子如此举止亲密过，更别提是由男子为自己插上发簪。脸色不禁更加的不自然，红如一朵娇艳的鲜花。脚下不受控制的后退几步，箴儿慌乱的捏紧裙角，细眉微微的皱着。

    她还只是个未晋选的秀女，元凌态度就如此热切。对于刻意图谋进宫的她自然是极愿意看到的。可是对于一国之君的元凌而言，这是否也太随意了？

    难道只要是美颜女子，元凌都会如此柔情似水？不由自主的，箴儿如此暗中猜测。至于真相是否如此，她日后进宫自然就会分晓，如今是不得而知的。

    “嗯，金步摇别在你发绾处，果然为你更增添了一份贵气和雍容，显得人越发的端柔高贵，美矣！”元凌点点头，轻声问：“你可还喜欢？”

    楞着神，箴儿求救般的望向一旁的娴贵妃。接到箴儿的目光娴贵妃静立在边上没有举动，嘴边笑容婉约亲柔。

    没办法，箴儿自有自己屈身，言辞恳切的说：“皇上，臣女无德无能，实在不敢收皇上如此赏赐！”

    元凌摆摆手：“不可拂去却君王之恩。你收下，就带着这支步摇去毓秀宫晋选吧，朕希望以后在宫里也能看到你。”

    箴儿额前紧张的冒出细汗，只得温顺的抿嘴一笑，点头称是。

    元凌满意的俊容一笑，转身对娴贵妃说：“时辰不早了，娴贵妃随朕出去吧，皇后已经先行去了毓秀宫，不宜让她等太久。”

    娴贵妃点点头，“是。”

    箴儿此刻觉得自身处境真是尴尬。她也是要去毓秀宫的，可是她现在该怎么去？总不能随元凌和娴贵妃一道吧！

    正在箴儿左右为难间，娴贵妃热情的说道：“郑妹妹，你也是要去毓秀宫的，不如就请皇上让妹妹随之同行吧？”

    “多谢贵妃娘娘抬爱，只是臣女哪里敢当。”箴儿吓一跳，连忙推拒：“臣女不过是区区一秀女，岂敢与君王贵妃同行。臣女不敢忘却尊卑之序，还请皇上与贵妃娘娘恕罪。”

    “无事，娴贵妃说的有理，只是顺路而已，偶尔一次也无伤大雅。”元凌从软榻上起身，指指箴儿说：“走吧，莫让皇后等急了。”

    说完，元凌甩甩衣袖活动一下手腕，抬脚向门边走去。

    箴儿心思细腻，自知她尚是孤身进宫的秀女，本该是内敛低调行事的时候。若是在选秀的第一日就与皇帝和贵妃同进同出，难保不会太招人侧目。

    世事难料，日后她若是真的成了天子嫔妃，谁能保证今日之事不会使人眼红？人心不测的事箴儿已经见多了，恐怕她到时候深宫悠悠的日子就难过了。

    “吾皇英明！”箴儿咬咬牙，转身壮着胆子噗通一声跪下：“皇上，请皇上与贵妃娘娘先行，臣女还是只能随后追步。”

    元凌走到殿门口的步子一顿，回头望着跪在地上的箴儿，轻声笑道：“朕已经准许你随步了，怎么你还不愿？”

    “能与皇上和贵妃娘娘同行，是臣女与家上三世修来的福气，只是求皇上体恤臣女卑微。”箴儿斗胆抬头望着元凌，水盈盈的凤眼里一片坚毅之色，“古时嫔妃尚有却辇之德，臣女虽愚钝无知，仅为一小小秀女，却也不敢不效法。”

    娴贵妃跟在元凌身后，听箴儿如此说法，脸上笑靥一僵，嘴角边的笑容逐渐的不自然。结结巴巴的说道：“哎呀……真真是……千金小姐，郑妹妹果然是不一般呢。”

    元凌盯着箴儿沉默良久，黑褐色的眼睛里光泽变的朦朦胧胧，泛起回忆的光彩。望着箴儿薄妆初成的脸，听她淡定从容的望着自己，嘴里说着义正言辞的话，元凌突然觉得这一幕场景很是熟悉。

    似乎在多年之前，也曾有个清雅女子在他面前不卑不亢过。那女子也是他唯一牵动心魄过的，总是会悠然绝丽的坚持着自己的看法。

    女子薄唇轻启间，随便一句吐谈都透着次序规矩，处处显出大家闺秀间的谦虚和恭敬，端庄修养，才气逼人。

    一样的灵动气息，一样的素雅薄妆，一样的不喜金银玉饰。如此箴儿，一颦一语莫不如长孙皇后当年，仪态万千而从容淡雅。

    长孙皇后，是元凌结发之妻，也是元凌至今的心头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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