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在元凌的授意下,大盛皇朝文景帝第二次选秀的事情已经办的差不多。
这天上午,从周太后的乾寿宫出来,娴贵妃领着贴身宫女赫敏,外带几个小宫女来到了内务府。好好的交代内务府准备一些新秀女们进宫后,必须要用到的住所用具,娴贵妃顿觉身子多有劳累。
内务府外的宫道上,两队宫人举着依仗,正抬着大红的珠帘宫轿候着主子。
“走吧。”娴贵妃回望内务府的大门,叹息一番吩咐。
“是。”赫敏赶忙扶着主子上轿,又对后头的宫人太监喊道:“赶快起轿,贵妃娘娘要回宫啦!”
“奴才们遵命!”
宫轿顺势就被两排太监们抬着,往倾禧宫的方向走去。娴贵妃歪在宫轿上,轻蹙娥眉,抿着唇不知在想什么。
赫敏有些担忧,遂问道:“娘娘,您是累了吧?”
女子二十一二的佳好年华,美貌颜色正是荣盛,堪比御花园中最美的春花。 可是要她亲手给自己的夫君准备晋选秀女之事,恐怕受累的远远不止是人吧?虽是一语不发,实则内心又岂能安宁?
“怎么?”娴贵妃侧目,淡淡的瞥了一眼赫敏,“难道本宫的神色不虞,已经如此明显了吗?”
今日的娴贵妃身穿红素罗绣金龙百子袍,梳着结鬓式的高鬓髻,头戴金云苏步摇,桃花妆饰成,格外妩媚艳美。
此时她将身子悠悠然的靠上宫轿后栏,两手在左右护栏处肆然一放,眉宇间飞扬柔媚,瞬间便有一股尊贵凌厉气息泄出。
这样的娴贵妃,当真如一块至高贵的美玉,丝毫没有在周太后跟前的那份内敛和温顺。
赫敏听出自家主子语气不对,暗猜其内心肯定不太平静,于是住嘴不敢再怎么搭话。
娴贵妃却勾起嘴角,艳魅的低声笑道:“你说,太后这次替皇上安排选秀,却偏偏要本宫主持。太后此举到底是抬举本宫呢?还是给本宫颜色看?”
赫敏吓一跳,急忙回答:“太后是娘娘的亲姑母,在宫里一直对娘娘很是宠爱,此举当然是抬举娘娘您了。”
“是吗?”娴贵妃嗤之一笑。
“可不正是!”接到赫敏递过的眼色,娴贵妃身边的主管公公张使禄赶忙跟着恭维道:“贵妃娘娘您是人中龙凤,金瑞尊贵,在后宫中那是数一数二的。太后娘娘若是不抬举您,还会抬举谁呢?”
娴贵妃沉默,皱着细长的柳眉,伸手缓缓扶住额前。心想着周太后对她真是抬举?是否?当真是笑话,如此说法蒙骗的了别人,可对于她,谁信呢?
想起那日在乾寿宫,周太后对她说的种种话语,明着说是为她好,可是暗里的意思却是……
呵,娴贵妃冷冷一笑,凤眼一眯,尽数溢出丝丝阴暗。
原本她也以为周太后是这后宫中唯一疼爱她的人,可是现在看来这也是靠不住的,否则周太后也不会对她暗中施压。
明着对她说起来是怪她没有孩子,其实周太后内心想的是什么,娴贵妃一清二楚。周太后根本就是在怪她拉不住皇上的心,爬不上更高的位份,撑不起周家世族的荣耀。
她终有一天是要被这个所谓的姑母嫌弃的! 娴贵妃呼吸一窒,五指收紧捏住轿栏,指关节处因为用力过大而泛起白色且青的痕印。
不成!她不能就这么坐等结局,否则就是一辈子的受人掌控!如果她还不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如果她还势单力薄唯有依附周太后,如果她还不抓牢元凌的心……
那等新一批的嫔妃进宫,等周太后又为家族物色了更出色的女子代替了她,那她的处境岂不是会更艰难?
娴贵妃咬紧牙,心之所想的事太过阴暗,使她抿紧的红唇上血色尽失。说到底,还是只怨她不争气,如果她也能有一个孩子便好了……
想到自己一年前刚刚病逝的女儿永纯公主梦悦,娴贵妃的脸上哀伤更重,妩媚的丹凤眼中哀婉可怜。
可待偏头一想到凤仪宫的那位,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娴贵妃脸色一沉,恨怨与不甘情绪更是席卷全身。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啪!”的一声,娴贵妃铁青着媚脸,突然一掌劈在宫轿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贵妃娘娘!”紧跟在一旁的赫敏见了主子反常动作,赶紧吩咐太监们停轿,急着问道:“贵妃娘娘,怎么了?”
娴贵妃捏紧拳头,因为心急不甘而浑身颤颤发抖。抬起头,眼底神情望之如修罗花凌厉吓人。
赫敏被吓一大跳,赶忙凑上前,低声再次询问,“娘娘?”
娴贵妃发觉自身失态,心中好不烦躁,挥挥手示意自己没事,“起轿,赶紧回倾禧宫!”
赫敏虽然莫名其妙,却也只得点点头,“是!”
娴贵妃今日为了选秀的事本就累着,如今心里又压着事,整个人可谓是又疲倦又乏困。深吸口气放松自己,娴贵妃复将身子靠在后头的横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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